断魂洞中,师徒二人正在喝酒时,冷千君问出了极尖锐的问题:如何用卸甲神功打败超一流高手。
仲孙官秋望着冷千君,眼中寒光闪现,却又转瞬即逝。他在心中冷笑,这个小子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问他怎么用卸甲神功吸取超一流高手的功力。身为超一流高手的仲孙官秋,当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生命受到威胁。他已经被枕边人背叛过一次,又岂能不防着身边刚收的徒弟?
冷千君是什么人,一见仲孙官秋脸色不善,马上就知道仲孙官秋在想什么,冷千君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仲孙官秋面前。
冷千君向仲孙官秋重重叩头,沉声道:“师父,弟子之所以冒着天胆向师父发问,是怕出了断魂崖之后,遇到超一流高手。尤其是诺斯灵,她可是货真价实的超一流高手!如果弟子想救师父逃离断魂崖,势必要破去她的封印,可弟子想破去她的封印,又谈何容易!”
仲孙官秋脸上肌肉跳了跳,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神中有些许失望,端着手中的石碗,望向断魂洞外,悠悠道:“十五年前,诺斯灵把老夫打下断魂崖后,老夫侥幸捡了这条性命,从那时起,老夫就在心中发誓,倘若老夫能够有机会逃离这断魂崖,从今后绝不轻信于人。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古人诚不欺我也!”
冷千君再次叩头道:“师父,您老人家也说过,这十五年来,坠崖的人不少,不过活下来的人只有弟子一个。所以,弟子是师父唯一的机会。弟子想救师父,就必须过了诺斯灵那一关。可诺斯灵是什么人?人送绰号冰蕊夫人,如假包换的超一流高手,弟子一旦对上这样的人,还能有第二次机会吗?”
“若是弟子失手,死在诺斯灵的手下,师父要怎么才能脱离这断魂崖底?弟子本就是劫后余生,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也无所谓。只是弟子若是死在诺斯灵手中,就可惜了师父给的这条命和武功。弟子逃离了断魂崖,却没能救出师父去,那将是弟子一生的遗憾!”
冷千君以头顿地,涕泪皆下,似是真情流露。冷千君又道:“时不我待!弟子还有个仇人楚随心,那人功力高强,一旦让他在桑兰站稳脚跟,弟子恐怕就再也动摇不了他的根基了。到那时,桑兰武林就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弟子又如何能够对得起遇到师父的机缘?”
仲孙官秋手中转着石碗,也同样心情激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石碗捏出了几个深深的指印进去。仲孙官秋也知道,冷千君是他逃离断魂崖的唯一机会。只是自己若是指点了他,如何用卸甲神功打败超一流高手,如何吸取超一流高手内力的话,这人会不会像诺斯灵一样背叛自己?
耳鬓厮磨,朝夕相处的枕边人尚且能够背叛自己,又何况一个只认识了几个月的徒弟?虽然他说得好听,可从来都是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刀把子一旦交到别人手中,对方杀不杀自己,那就只能取决于对方有没有良心了!可是人心隔肚皮,他如何能确定对方是个有良心的人?
仲孙官秋闭上眼睛,心中很是悲哀,饶他武功盖世又如何?不也一样逃不出这断魂崖,要把生命托付在一个后生小子手里。仲孙官秋心中激烈挣扎,他并不想把用卸甲神功打败超一流高手的手法告诉冷千君,可是他又怕冷千君出了断魂崖后真的死在诺斯灵手中。
他也清楚,如果冷千君死了,那么他就失去了逃离断魂崖底的最后机会。只用两个字就可以形容仲孙官秋此时的心态,“纠结”啊!
冷千君跪在仲孙官秋面前,一动也不动,头也不抬起来,如同木雕泥塑一般,他心里自然也有自己的算盘。冷千君在赌,他赌仲孙官秋一定会把打败超一流高手的方法教给他。仲孙官秋自然会对此在心中犹豫不决,这是人之常情,可是想逃出升天的本能会驱使他这样做的。
仲孙官秋沉思良久,抬起头,声音嘶哑道:“徒儿啊,不是师父不相信你!这世间恩将仇报之人太多,就算你绰号叫做义薄云天又如何?江湖上绰号叫君子剑的,就一定是君子吗?就连枕边人诺斯灵也背叛了为师,为师不得不防啊!”
心中极度纠结的仲孙官秋站起身,把石碗随手丢到一旁,声音低沉道:“为师可以把如何用卸甲神功打败超一流高手的方法教给你,不过你要对天盟誓,如果你违背誓言,将不得善终!你,肯对天盟誓吗?”
冷千君心头狂喜,发誓有什么?他冷千君什么时候把誓言当过一回事?关键时刻为了保命,连最器重他的师祖信之言都可以出卖,他还会在意什么?冷千君真正在意的东西,只有自己的前程,地位,金钱和美女。至于什么朋友,道义,那也就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只要触及到他的根本利益,就是亲爹他都敢手刃!
冷千君毫不犹豫抬起头来,右手指向天空,高声道:“我冷千君今天在山神面前发誓,我冷千君逃出断魂崖后,会想尽一切办法营救师父逃离险境,如果有违誓言,就让我冷千君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仲孙官秋见他起誓很真诚,不似作伪,这才点头道:“好孩子!不是师父不相信你,这也是师父为了自保的无奈之举!你既然肯对天发誓,师父就放心了。从今天晚上起,师父会把如何用卸甲神功对付超一流高手的功夫都教给你!”
冷千君立刻向仲孙官秋叩头,“多谢师父!只要弟子学会了打败超一流高手的功夫,就一定能击败诺斯灵,让她交出破解封印术的方法来!到那时,弟子一定会救师父脱离苦海,重返人间!”
仲孙官秋叹息一声,重重点了点头。他没有任何办法,这是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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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冷千君是不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他也只能赌一次。他看不透冷千君真实的想法,他只希望这次他的眼睛没有瞎。反正想逃出升天,就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冷千君身上。输赢都在此一举,除了拼一把,他别无选择。
当晚,仲孙官秋开始向冷千君传授如何用卸甲神功打败超一流高手的法门。冷千君认认真真听取仲孙官秋的讲解,遇到有不明白之处,他更是多次请仲孙官秋详细讲解。对冷千君来讲,这也是个机会。一旦有了这门逆天的功夫,他还愁打不败楚随心吗?
历时七天时间,仲孙官秋终于把如何用卸甲神功打败超一流高手的功夫教给了冷千君。冷千君学会了这门功夫,顿时精神百倍。从今后,他冷千君纵横江湖,又怕谁来?连超一流高手们都要败在他手下,他岂不是名正言顺的天下第一人?冷千君忍不住在心底大呼,“我冷千君就要成为天下第一了!”
可是冷千君并不想过早暴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些年混江湖,他也学会了许多东西。比如该低调时,一定要低调。现在自己还没有逃离断魂崖底,这门据称可以打败超一流高手的卸甲神功,还只是理论上的东西。在自己的脚没有踏上断魂崖之前,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低调再低调。
仲孙官秋见冷千君在断魂洞前认真演练自己所授的卸甲神功,略感欣慰,不管怎么样,他算是给了自己一次机会。至于冷千君逃离断魂崖后,会不会去寻那诺斯灵报仇,替他找到破解封印之术的方法,他已经管不了。他只能听天由命。
冷千君在洞前窜高伏低,演练多时,这才住了手。向仲孙官秋施礼道:“师父,弟子不知道卸甲神功的威力究竟如何,因此想请师父和弟子过过招,演练一下,弟子想知道自己的武功是否已经纯熟,有没有机会打败那诺斯灵。不过弟子武功低微,恳请师父对弟子手下留情,咱们师徒二人点到为止,万万不可性命相搏,生死相向。不然就违背了师父和弟子的本意了!”
仲孙官秋听他这样说,略放下心来,看来冷千君这孩子人品还不错,学会了打败超一流高手的功夫,却仍能说出手下留情的话来,真不容易。仲孙官秋心中慨叹道:老夫的眼睛总算没有再瞎第二回!
仲孙官秋点头道:“好!既然这样,咱们就演练一回,为师也想看看,你这功夫当中有没有缺陷之处!”
两人正在说话,两只大鹰在空中盘旋,最终落在了洞前的草地上,走向了仲孙官秋。仲孙官秋见两只鹰来了,十分高兴,冲两只鹰大声道:“天圆,地方,你们来了?过几天千君就要离开这里,还要麻烦你们夫妇送他一程!”
被仲孙官秋起名天圆的那只大鹰,正是当年救了他,又和他合作,杀了大蛇的那只。另外一只雌鹰,正是它的妻子。天圆听了仲孙官秋的话,长唳一声,摇摇摆摆走上前,冲仲孙官秋点了点头。仲孙官秋抚摸着天圆的脑袋,心中暗道:老夫在这里困了十五年,终于有机会离开这断魂崖底,重返人间了!
救人一命,也就是救自己一命,传授给冷千君绝世武功,也是给自己一次逃生的机会。这生意,做得。
师徒二人在断魂崖前摆开架势,彼此心中都很紧张。仲孙官秋知道卸甲神功的威力,怕冷千君对自己下杀手。冷千君怕这功夫没有仲孙官秋说得那么强,万一这功夫不济事,他就算逃出断魂崖,也无法向楚随心复仇,更无法称雄武林。那样的话,他虽生犹死,毕竟他之前的武功已经接近全废。
冷千君定了定神,冲仲孙官秋点头道:“师父,开始吧!请师父手下留情!”
仲孙官秋提起内力,大喝一声,此时师徒二人是在没有人迹的断魂崖底,任何功夫都可以用出来,而不必担心伤到普通人。对于超一流境界的高手来讲,最怕的就是伤及普通人,所以那些超一流高手一旦在外面动手,都会留几分力,毕竟术高莫用,高手伤了普通人,罪过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