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白鹤叫来一名亲兵,给了他一支通关令箭,吩咐他往同翔城去,找同翔将军祝太忠,去寻些车辆、工具和民夫,准备将战死的羽卫营士卒安葬在同翔城外。同翔离京城太远,无法把这些尸体都带回京城,只能就地安葬。那亲兵领命去了。至于姜江列怎么处理他手下士卒的遗体,谁管他。
卓龙虎和十名剑姬不远不近,跟随逍遥车往同翔城方向去,他只要保证卡列琳达不出问题就好。这次驾车的车夫换成了曲安康,两名侍女被赶下逍遥车,去了另外一辆车。坐回逍遥车的孙德秋吐血不止,刚才他在人前也是尽力压制内伤,强撑着而已。
卡列琳达斜眼瞧着孙德秋,冷笑道:“姓孙的,你这又是何苦!”
诺兰心疼不已,用丝绢替孙德秋擦去嘴角的血迹。孙德秋喘息了一会儿,冷笑道:“你懂个屁!你一天养尊处优,自有野男人送上门,过着荒淫无耻的生活!你可知道这些士卒今天死伤惨重?难道只有你的命金贵,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要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咱家就一刀刺死你替他们报仇!”
卡列琳达怒极,瞪起眼睛,一脸寒霜道:“啊呦呦,瞧瞧你那德性,威胁起女人来了!难道我们家没有男人吗?要论打架,你这样的人就是有十个,也打不过我男人!哼,也就只能在女人面前耍些威风!切,本事!”
孙德秋似笑非笑,嘲讽道:“你指的是哪个男人哪?卓龙虎,还是姜江列,或是你的哪位奸夫?你堂堂一个罗刹国公主,不知自重,还有脸提这些!”话没说完,孙德秋又咳了起来。
卡列琳达恨满胸膛,恨恨诅咒道:“怎么不咳死你!”
孙德秋再也撑不住了,一头倒在被子上,嘴上却仍然不肯吃亏,喃喃道:“咳死了怎么行,咱家还等着看你的笑话呢!你最好消停些,不然咱家一旦怒了,就算姜江列用整个罗刹国来换你,咱家也不要!”孙德秋说话吃力,牵动内伤,不由得又咳出一口血来,随即陷入了昏迷。
旁边的诺兰急了,扬手给了卡列琳达一记响亮的耳光,这才俯身给孙德秋擦去嘴边的鲜血,诺兰一边擦血一边生气道:“你也是的,这种贱人你理她做什么!她一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不值得你理她!”
卡列琳达阴阳怪气道:“哎呦呦,我不守妇道?难道种士良把你这小贱人接到京城去,是做大老婆的吗?还不是一个玩物而已!”
诺兰把孙德秋安顿好,这才坐直了身子,从小靴子中摸出一把短刀来。
诺兰拔刀出鞘,闪着寒光的小刀指住卡列琳达的脸,阴森森道:“贱人!你给我听着!孙公公刚才是答应你们家那只老乌龟,说是不杀你,留你一条性命!可是孙公公却没有说不能毁你的容!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乱嚼舌根,我就用刀把你的脸划花,让你再也没脸见人!本姑娘说到做到,不服你就试试看!”
卡列琳达气急败坏道:“小贱人!你敢威胁我?”
诺兰呵呵冷笑道:“对!我就是威胁你!不服你就试试看,看我敢不敢划花你的脸!”诺兰用刀在卡列琳达脸上蹭了几下,向她示威。
两个人正在争吵,赶车的曲安康在车外用马鞭敲了敲车厢,问道:“诺兰姑娘,孙公公的伤势怎么样,需要帮忙吗?”刚才孙德秋硬撑着坐回逍遥车,曲安康也要装做一脸淡定的样子,不能让那些罗刹人看出虚实,所以才没急着跟进来帮孙德秋查看伤势。
诺兰赌气道:“需要,怎么不需要呢?你来看看,这个死贱人把孙公公气到吐血了!我真想一刀宰了这死贱人!”
曲安康掀开车帘,探进头来,一眼看到孙德秋面如死灰倒在枕头上。曲安康沉着脸钻进车厢,先替孙德秋号了一下脉,这才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丹药,塞入孙德秋口中,轻轻一捏孙德秋的喉管,孙德秋咕噜一声,把那颗丹药吞了下去。片刻后,孙德秋脸上有了一丝血色,曲安康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诺兰有些紧张的问道:“曲大人,孙公公情况怎么样?”
曲安康微笑道:“诺兰姑娘放心,已经没有大碍了!最多三天,公公的身体就能恢复正常!孙公公的图灵录可不是一般的武功,恢复力极强!”
诺兰这才放下心,回头望着卡列琳达,对曲安康道:“曲大人,这贱人刚还在咒孙公公死,我怕她留在这里会害了公公!不如把她……”
曲安康上下打量了一下卡列琳达,不屑道:“那就给她换辆破车好了!她是罗刹国的公主,不配在这辆车上!”
卡列琳达听了这话,气得脸都变了颜色,她刚要破口大骂,忽然听到车外远处有人高声喊道:“快去禀报曲大人,前面有同翔城祝将军亲率兵马来增援我们!”
曲安康听到同翔祝将军几个字,知道是同翔将军祝太忠亲自来了,于是皱着眉头站起身,随手把卡列琳达提起来,掀起逍遥车帘就要下去,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曲安康转过头对诺兰微微一笑道:“诺兰姑娘,请你照顾好孙公公!”
诺兰答应一声,曲安康这才提着卡列琳达下车。卡列琳达挣扎道:“你放开我!”
曲安康并不理会她的挣扎叫喊,提着她走到下一辆马车前,把她顺手丢进马车里,又对驾车的天命堂周正良道:“周什长,这个女人很重要,可一定要‘照顾’好她!她要是不听话,随便你怎么处置她!”
曲安康说着话,转过身走了,没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周正良笑道:“对了,至于照顾到何种程度,你可以自行斟酌,只要留口气就行!”
周正良手提马鞭狞笑道:“请曲大人放心,末将会照顾好她的!末将最喜欢到青楼照顾那些漂亮女人了!末将会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嘿嘿嘿……”
不远处,卓龙虎看到曲安康把卡列琳达从逍遥车里提了出来,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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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催马靠了过来,大声问道:“是什么情况?”
周正良提着马鞭瞪眼道:“你远远的护卫就好,只要这女人死不了,其余都不关你事!”周正良对这个老货半点儿好感都欠奉,所以说话毫不客气。
十名剑姬都很紧张的望向卓龙虎,生怕卓龙虎发火牵累到她们。这要是按照卓龙虎平日里的作风,恐怕卓龙虎立刻就要破口大骂,动手打人的!别说像周正良这种小角色,就是飞羽校尉佟白鹤也入不了他的眼。可如今是人在屋檐下,卓龙虎也不得不低头。
卓龙虎拍马到了周正良面前,脸上堆笑道:“这位小兄弟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公主殿下还得拜托你多照顾!多谢!”说着话,伸子递过去一锭金子。十名剑姬差点儿没吐出来,就周正良这副尊容,未免糟蹋了一表人才这四个字。
周正良见了黄灿灿的金子,又听这老家伙夸自己一表人才,这才转怒为喜,接过金子在手,掂了掂,一把揣进怀里。周正良用左手摸着脸上的那撮黑毛,皮笑肉不笑道:“嗯,你这老头很上道,有眼色!好,你大可以放心,我们都是正经人,不会为难你家公主的!去吧,去吧!”
卓龙虎笑着拱手道:“多谢小兄弟!”卓龙虎停下马,等十名剑姬跟上来,带着她们一起走。其实卓龙虎的心里早已经把周正良的祖宗十八代,娘亲二大爷都问候了许多遍,要是没人看见的话,他恨不能把周正良给砍死在这里。可是没办法,现在对方势大,他要用到这些人,所以只能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迎合对方。
佟白鹤当先开道,远远见到对面路上打着大越旗号的骑兵队伍雁翅形压了过来。为首一员骑黑马的将官,只见他身材中等,肤色黝黑,铁盔铁甲,手持一条丈二长的大铁枪。这员将官身边有一位青色战袍的校尉,正是佟白鹤派回去搬救兵的中武校尉花常开。
飞羽校尉佟白鹤拍马迎了上去,花常开也急忙拍马迎了上来。花常开兴冲冲道:“佟老大,是祝将军亲自率兵来增援我们了!”黑脸的将军转过身,喝令掌旗官传令下去,队伍停止前进。黑马将军也拍马向前,来见佟白鹤。
花常开回身,把骑黑马的黑脸将官介绍给佟白鹤,“佟老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同翔城镇守将军祝太忠将军!祝将军,这位是我们羽卫营老大飞羽校尉佟白鹤佟老大!”
佟白鹤和祝太忠彼此拱手问好。
正在此时,曲安康也拍马赶了过来。佟白鹤急忙向同翔将军祝太忠介绍曲安康,“祝将军,这位就是咱们此行的行军总管,左龙武将军曲安康曲大人!曲大人可是大司马的爱将!”这是佟白鹤有意抬高曲安康的身份,他们此行并不是为了打仗,也并没有设立行军总管一职。
祝太忠立刻向曲安康拱手,敛容道:“末将同翔郡镇守将军祝太忠,拜见左龙武将军曲大人!军伍之中,只能以军礼相见,礼数不周,还请曲大人见谅!”
曲安康淡淡道:“错了,不是左龙武将军,是‘权’左龙武将军,暂时代理而已!龙武军现在有其他的将军管理具体事务,我不过是挂个名罢了!”
就算他这样说,谁又敢把他这位从三品的权左龙武将军不放在眼里?就算他不是种士良的心腹爱将,光凭借着从三品的权左龙武将军几个字,也可以把身边这些人都压倒。左右龙武军啊,那是禁军之一。祝太忠号称镇守将军,不过是个从四品武官,佟白鹤也是从四品,花常开更是只有从五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