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身姿摇曳,端庄大方,款款走进正厅,暗色的锦服更显白她的肤色,众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那些个大人一脸懊悔,不约而同地对着自家臭小子说道:“这就是你说得蠢笨花痴,丑陋悍妇?你小子眼睛长屁股上了。”
郁欢耳听八方,心底无一点笑意,人啊,总喜欢以貌取人,总是把以色侍人者捧高,美便可无恶不作,美便是无辜,这是这些贵族的认知,也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老太太坐在高位,满面春风,瞥了眼郁欢而后目光挪至众人,“感各位光临本府,来替老身这小孙女庆贺,幸哉乐哉。”
话音刚落,鼓吹罗阗,佳人献舞,好生逍遥。
郁宽是欢喜的,他慈爱得看着郁欢,“欢儿,果真是长大了呢。”
“大伯。”郁欢无奈地看着他,“借此机会好好与那些人结交吧,特别是兵部和户部的人,切记不是以你个人的名义,而是以郁府的名义。”
她扭头,看向众宾客,唐家居然也来了,不过来的却是唐寅飞,可笑。她挪开视线,打量着每个人,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日子太久了,她都快忘了,那时她得胜归来,宴起却是庆贺顾绎心和郁嫣然的,今生倒真是大不相同。
才想到郁嫣然,她便看见了最后面的郁弘,她起身走过去。
郁弘正喝着闷酒,没有人和他搭话,她和郁嫣然在这形同摆设,哦不,是笑话,周遭那些嘲讽声听得他心烦意乱,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近了。
“我的好父亲。”
郁弘闻言一愣,满脸厌恶,“得意什么,不过是占了嫡女的身份,不然嫣然做得定比你好。”
完了他又嘀咕了一句,“简直和你母亲一个样,呵。”
郁欢淡道:“何怜怜的卖身契在我这里,父亲想要吗?”
说罢,她盯着郁嫣然,那眼神平淡,却硬是逼退了郁嫣然愤怒的气势,压的她大气不敢喘。
——她要杀她,她肯定要杀她。
这是浮现在郁嫣然脑子里的唯一念头,她故作镇定,一言不发地回望,仿佛这样便能把郁欢的威压化解。
郁弘涨红了脸,因人太多又不敢大声说话,只得低声怒斥道:“给我。”
“告诉你这件事,只不过是因为想让你和你心爱的女儿知道。”郁欢玩味地笑,那尾音拉得老长,“你所谓的妻子,她所谓的母亲,是我的奴。”
其实一开始她并不是作此打算的,只是面对自以为是的人,击溃她的精神似乎比击败她的人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