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与他无关呢。”
郁欢淡淡道,想着先生的那句话,无奈地笑了,她若不相信能重来,若不坚信有来生,是不是便再也醒不过来了,究竟哪个是梦,还看她信什么吗。
金文柏以为她毒傻了,愤懑道:“你笑什么,你知不知道大家多担心你,你还有脸笑。”
话音落,一个物件便砸在他的脑门上,十分精准。
郁欢思索着郑叙的那番话,对着燕诚贞道:“你回去,让你父亲查查,武库是否有失,那弓弩已断,必然要重新补数的,但对不上号。能掺毒的兵器,不是一般武官可以保藏的。”
“那也只能查着燕家有没有。”
燕诚贞嘟囔道,很不满她这一醒来便满是算计的模样,但他又无话可说,他尚在她的保护之下,又怎能去怪她步步为营。
“这些事,你父亲知道怎么查。”
郁欢瞧着他,抚慰道:“行了,别闷闷不乐的了,你这般赶来已是把我病发之事闹大,到时结不了亲你娶我啊。”
“结不了亲好,谁稀得那劳什子太子妃。”
燕诚贞努努嘴,他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心有所属了,便是心无所属,他也不希望她的婚事是受人安排的,“京都如此多子弟,你想嫁哪个,我给你撑腰,哪个敢不娶。”
“行了,快些回去吧。”
郁欢拍了拍他的肩膀,若论最能牵动她心的,当只属他一人了,最大的愧疚也是对于他,“外边眼睛太多了,明日起让郁末留在燕府教你武功,你就别乱跑了。”
“知道了,你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了。”
燕诚贞起身,边朝外走边挥手,先前半跪在榻前许的诺似乎全忘了。
郁欢掀开被褥,起身在镜台前坐着,取下了皓腕的玉镯,刚挨着妆奁,那玉镯便碎了,里边是玄铁所造,隐隐可见许多小字刻在其上,她愣了愣,把残渣一并收好。
所谓三千念,究竟取名何意。
她没再多想,低吟道:“病因我按了下来,将来定又是会牵扯出一家的,势力盘根杂错,当真有些力不从心了。”
郁末拿过桌上的木梳替她梳着发,“终是以你一人之因。”
“是啊,犹蚍蜉撼大树。”
郁欢静望着镜里的自己,淡淡道:“嫁于东宫,我便也作是一棵大树,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孤军作战,没有盟友,不可取。
青丝很长,垂落在腰间,郁末苦笑道:“到头来,我是什么也帮不上你。”
“怎会呢,保护好他,便是帮了我很大的忙。”
郁欢捋了捋鬓间垂散的青丝,拂于耳后,那深藏在眼里的恨意一丝也未消减,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仅是那七年的逼迫,便已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了。
她起身,在软榻卧下,手边的茶水已经凉透了,院里的海棠树哗哗作响,“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金文柏瘫坐在地,靠着屏风,感叹道:“这样看,你们两个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的存在感当真那么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