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帘帐暖。
可怜的人只能在爱中找寻一丝温暖。
西窗开着,雪花簌簌,快要新年了,新的一年就要到了,彼此在身边的新的一年就要到了,一如既往的涵盖着悲伤的新年就要到了。
不轻不重的撞了她一下,“星星。”
“阿瑾。”
郁欢回应着,伸手抚上胸膛的似彼岸花的伤痕,“这个是不是永远都去不了了?”在两人拥有着同一处致命伤的时候,救约就已经形成了。
所以她没恨过他半点。
因为这朵彼岸花绽放在很早很早以前,早到她以为他们之间压根没有缘分,早到她还在为了别人拼命。
“嗯。”
吻着从手心蔓延到肩膀再至心脏的那条黑线,这是功法的副作用,宣佩玖眼眶有些湿润,“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好好活着。
郁欢抬眸,“我这样的怪物,配吗?”
话音刚落。
被狠狠撞了一下。
“你不是怪物,世间的所有美好你都配。怪只怪我无用,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
“知道了。”
候在院门口的何闲脸颊巨红,先是吩咐了那些婢女没她的命令不许进去,而后拦住急匆匆要汇报工作的汪铎,“汪大人,天色还早。”
汪铎疑惑,“午时了,军营里都打起来了,你快快让开。”
此战告捷,有在挑选留作将军身边的军师和副将,为了这两个位置,各将士大打出手,不为前程,只为了身为军人的荣耀。
不知打哪放出的风声,说她要挑选弟子传授武艺,这下更疯了。
何闲急忙拉住他衣角,“汪大人!天色还早。”
汪铎后知后觉,咳嗽两声,“哦哦,我在书房等着,失礼了。”
也是习惯性直接进去汇报工作,她的耳朵尖,院落里有声音人便醒了候着了。
屋里。
郁欢掩面苦笑,“得,现在没脸见人了。”
还未释放。
宣佩玖轻笑,把她吃得死死的,“我还以为你不会害羞。”
“你真是...”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
洗漱丫鬟才进得了屋子,满屋都是暧昧的气氛,都不敢抬头望,大人真是好福分,有权有势有钱有颜有才,还有一个这样的极品夫君。
马车在大门口等候。
汪铎自去书房取了昨夜的册子,当马车行驶起来时他才恍觉不对劲,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尴尬得望着面前两个面冷若冰的人,打开话茬子,“王爷也跟着去吗?”
郁欢颔首,“副将的选拔由他把关,我也乐得轻松,正好,也让那些说他吃软饭的长长见识。”
稳一下军心,让将士们不要对朝云国恨得牙痒痒,那场杀戮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只有太平,当然,那些野心勃勃的弱国除外。
汪铎摸了摸鼻子,“大人,您这话不太合适。”
他才像吃软饭的,从一介草芥到现在的位置,主理整个郁府,奔走于各个名门望族之间,换作一般人连见一面都难的官,却要来抱他大腿。
郁欢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继续说着:“之后科举出来的人才也需得揽获,瞿荀那里对我多有偏见,反是成了挡路石。”
汪铎:“我一直都在注意着。”
有他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再多不好的谣言都挡不住那些人想要投奔的心,毕竟在这里真的可以熬出头。
这种知遇之恩,真的叫无数寒窗苦读的学子向往。
马车停在军营外。
郁欢正色走进去,没两步就听到不同于寻常的声音,摩拳擦掌的,她蹙眉,加快脚步,练兵场躺了一圈人,“都在做什么。”
“大人,我赢了,哈哈,承让了蒙将军。”费蔺龇着个大牙乐得不行,显然没意识到问题。
他要学本事。
现在的他不同于往日,哪怕独自面对群狼也不会露出惧怕的神情,他有着视死如归的精神,有着那种从容不迫。
汪铎:“军中禁止打架斗殴。”
他管不了这群大老粗,他们只听有实力的人说话,表面是恭恭敬敬的,背地里却老说坏话。
郁欢朝张卫招了招手,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众稗将士你推我我推你,最终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开了口,“大人,听说你要收徒弟,这是不是真的啊?”
眼里都冒着星星,在说着选我选我。
郁欢拧眉,“瞎扯淡,我的本事传不了人,收不了徒弟。”
“啊,那这身本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功法不分好坏,只要能练到极致,就是最强的。”
“啊?可是我从没见过能胜过你的人。”
没有回答。
应该怎么回答呢,那是伤痛。
很快,高台上搬去椅子,张卫宣读着规则,淘汰制,十人一组,从最下端的将士开始,仅有一个人能晋级,一直到最后的决赛圈,宣佩玖也将在决赛圈里等着。
郁欢坐在高台,没有任何表情。
众人议论纷纷,“怀王凭什么直接晋决赛啊?”
“真不行吧。”
“我瞧他弱不经风的,真不太行吧。”
锣鼓一敲,正式开始。
都很卖力,仿佛眼前的不是队友而是仇敌,都下狠手没有丝毫留情,这就是郁欢的规则,弱肉强食,征战的一年时间里他们的心智已经被磨砺的足够坚毅。
那些上阵前腿软的哭爹喊娘的,早被处决了,理由是影响军心。
宣佩玖眼前一亮,这群兵很优秀,谓是中军,想练出这样的军并不容易,人心有太多难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情感,害怕、懒惰...太多不可控因素了。
难怪波斯国败如山倒。
也难怪,玄甲军赋有了残暴之名,多是受了郁欢的影响。
暮色降临。
点起篝火。
郁欢心不在焉的坐着,雪花飘飘,这份纯白在她眼里却带有血色,众人忽地惊呼,她微微侧身,一把长枪在耳边呼啸而过,刮断她一缕青丝,“看什么看,继续。”
“战神!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