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各方势力的骑兵数量都不多,也只是偏远的游牧之地才会拥有相当数量的马匹,即便是横扫中原的汉国军,也并没有大量的马匹以供征伐。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好多地方并不盛产马匹,而且组建一支骑兵所花费的财力也是大得惊人,并非是人人都能养得起军骑。
川蜀之地虽也产马,却并非在川蜀腹地,而是在西南凉山一带,临近宁州,大成国对那里并没有完全掌控。
如此一来,这让大成国在马匹的获取上多有受限,再加上自身财力的不足,大军中虽也有骑兵,但数量却是不多。
故此,大成军在骑兵数量都有限的情况下,就更不会配置尤为耗费银钱的重骑军了。
武威重骑军的出现,让正在策马前冲的景焘大为吃惊。
猛然间,他有种想要拨转马头逃走的念头,也便勒紧了手中的马缰,身下的战马扬起前蹄急踏,以求卸掉未尽的冲势。
就在此时,校尉魏融已然率领一千重骑军向前冲了起来。
重骑军的马速虽没有轻骑军那般飞驰电掣,但本身所具有的威压之势也如惊涛骇浪一般,直逼向景焘以及跟随他一同而来的八百军骑。
终于,千柄长槊挑翻了大成军的震惊,厚重的盔甲也为每一名重骑军卒提供了有效的保护,在如潮般的大成军中竟然杀得如入无人之地。
然而,这仅仅是杀戮的一个开始。
当重骑军挡下了景焘的前冲之势后,商望所领的一千轻骑军也从临溪口处杀了过来,直接掀翻了景焘军的后阵,将原本靠后的大成军赶向了前方,导致景焘所领的兵马全部拥挤在了坝地之上。
于此同时,李瑰率领余下的步战军也冲杀了过来,更有大量武陵蛮的青壮男子也从两侧的山体中奔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杀进了混乱的大成军中。
冷兵器作战便是如此,即便有再多的神机妙算,最终还是要靠一刀一枪来杀死对手。武威军中的确是有了青铜炮,也研制了天雷弹,可这些大杀器在制造上并非易事,不可能如刀枪般随手可得。
因此,除了在重要的城池与关隘处提供热武器外,眼下的武威军还是同以往一样,依旧需要靠将士们的浴血拼杀来取得最终的胜利。
进入平茶洞时,景焘之所以会充满信心,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在兵力上占据优势。
然而,此刻的他却发觉这一优势并不存在,自己反倒在兵力上成为了弱势,甚至是强弱之态相差悬殊。
武陵蛮人的战力虽比不上武威步战军,但五六千的青壮不仅仅是步战军的辅助,悍勇的拼杀也让他们成为了迎敌的主力,使得大成军节节败退,却也没有任何的后退之路,只能聚集在了一起。
此刻,在武威重骑军的冲击下,再加上轻骑军的策应,大成军无法组成有效的军阵做以抵抗,他们只能是数千人聚在一起,试图用身体抵挡住武威军与五陵蛮青壮的冲杀。
可是,不等他们聚集更多人,魏融所领的重骑军便会将他们冲散,商望所领的轻骑军则会将他们再次分割,而剩下的便是步战与青壮们围而歼之。
如此一来,大成军在短时间内伤亡过半,已经没有继续抵抗的能力。
逃,必须要逃出平茶洞,这是景焘心中唯一的想法。
退路已经被堵死了,若是想要逃出去,那就要向前冲,冲出塘坳口,向东北方向奔至火石岭,与那里的翊军将军李璜汇合。
因此,右军校尉景焘再也无法顾及其他被围杀的军卒,带领不足两千人的兵力拼死向前冲杀,企图能冲出塘坳口。
塘坳口,顾名思义,自然是邻水的低洼处,偏偏这水塘却是不小,独留了一条狭窄的山路可通行。
然而,就是这条仅供三人并肩而行的山路上,此刻却堆放了大量的山石堵住了路口,更有千余名武陵蛮的男子守在一侧的山林中,皆将手中的弓弩对准了仓惶逃来的大成军。
如蝗的箭雨中,一支弩箭射中了景焘的左肩头,强劲的冲力让他的身子后仰,翻落马下,却也是避免了落得乱箭穿身的下场。
然而,他周围的许多军卒则没有这般幸运,纷纷被箭矢射中倒在了拥挤的山路上,不少人更是为了躲避箭矢被迫地跳入一侧的深水潭中,试图游到对岸逃出生天。
无路可退,躲在马匹尸体旁的景焘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死地,不会泅水的他没有胆量跳入那幽绿的潭水中,因为那无疑也是在自寻死路。
然而,不等景焘做出最后的选择,李瑰已然带着部分的轻骑军与步战军追了上来,将景焘及其余下的残部堵在了山路中。
轻骑军的双刃硬木枪肆无忌惮地向前刺杀着,步战军的斩风刀则如同劈柴般一次次地挥起落下,而一侧山林中的武陵蛮青壮也冲杀了下来,用手中利刃掠夺着山路上大成军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