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峻来过几次这家店,谎说自己是郫县府衙的县丞。
对于郑伯来说,一县的县丞已是大官,所以一直对李峻恭敬有加,并恳请李峻为店铺起了名字,由此也便有了“围炉”之名。
自打店铺起名“围炉”后,小店的生意越来越好,更是有不少武威军的将士前来品尝,而且荆州魏兴郡的穆太守也曾来过,这让本来默默无闻的小店逐渐有了名气。
郑伯把这一切的功劳都算在了李峻的身上,觉得生意的兴隆就是因为李县丞给起了一个好名字。故此,他见到李峻后尤为地热情。
“县丞,咱们这位赵使君的确是个好官。”将李峻领到二楼的雅间内,郑伯低声地继续道:“不过,我听说那是因为赵使君的上官更为爱民,所以就像您所说的上行下效,咱们这也自然有个好官府。”
“哦...还有这个说法?”李峻笑了笑,转头望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李秀、李瑰、杜麟几人,扬了一下眉头,故作遗憾道:“饶是我的官职小,从未见过赵使君的上官,若是能见上一面,也算是今生无憾了。”
李秀闻言,实在忍不住地笑了一声,随后轻咳地做着掩饰,杜麟则深吸了一口气,嘴角还是无法抑制地撇了一下。
李瑰岂能错过这种打趣的机会,赶忙接话道:“李县丞,您莫要着急,那位上官的外甥女是我内人,改日寻个机会,让我家夫人给您引荐一番,保你当个大将军。”
说完,李瑰咧嘴笑了起来。
李峻瞪了李瑰一眼,笑骂道:“滚一边去,你家夫人我就不见了,免得见一次让我心烦一次。”
郑伯见几人说笑,也便不再多言,赶忙告退去拿备好的酒水。
不过,郑伯退出房间时,还是不禁望了一眼李峻,心中觉得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一县的次官,尤其是那个眼熟的年轻人所说的话,更是让郑伯对李峻的身份有了怀疑。
不多时,肉片,鱼肉片,山菌以及蘸料都端了上来,生起炭火的铜鼎也摆在了方桌的正中。
对于这种吃法,在座的几人都不陌生,再加上都不是外人,因此也都毫不谦让地大快朵颐。
李秀本就是军伍出身,眼下也是一袭男装,吃起东西来更是霸气十足,惹得李瑰只能是无奈地小声抱怨。
“咱们一路走过来,看到的和听到的也不少了,成都郡算是安稳了,其他的郡县也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李峻喝了一口酒,继续道:“当下,各路兵马都陆续地返回了属地,咱们明日也启程,年节马上要到了,回家过个团圆年。”
李瑰赶忙咽下嘴里的肉片,问道:“舅父,我和灵芸能回南郑过节吗?”
如今,李瑰虽是领兵之将,却也是涪陵太守,有镇守涪陵郡之责,无事不能随意离开辖地,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李峻稍作思忖,点头道:“回去吧,离开涪陵前把官衙之事交代妥当,回家住几日也无妨。”
眼下,整个蜀地以及宁州合为一体,军防上也形成了相互照应的局面,再加上荆州穆君逸的守边,这让武威军所控的地域处在了稳妥之中,李峻也就此放心了不少。
说到此处,李峻突然想起一事,对杜麟吩咐道:“说起年节我倒想起来了,大家还真得都回南郑一趟。郭诵的亲事定下来了,就在年节后的半月之时,你早些通知大家,无事的都回南郑城。”
杜麟点头称是,继而颇有感慨地说道:“郭帅这亲事也是不易,从荥阳到梁州,总算是要百年好合了。”
“爱情,总是在兜兜转转中才显珍贵。”李峻笑着随口说了一句,对杜麟问道:“范家怎么样了?”
杜麟回道:“上次范长生离开后,没过多久便让人把范贲接去了青城山,范家人基本都搬过去了,那些部曲也几乎都散了干净,少数忠心的人跟在范贲的身边。”
说着,杜麟偷偷地瞄了一眼李秀,低声地继续道:“范洛儿去了梁州,应该在南郑城,很可能在咱们的府中。”
“啊...?”李峻望着杜麟,随即又赶忙看了一眼李秀,疑惑地问道:“她去我...去梁州做什么?”
不等杜麟作答,李秀放下手中的长竹筷,瞥了一眼李峻,问道:“是呀,那个范洛儿去咱们府中做什么?”
杜麟轻咳了一声,正色道:“范姑娘说她答应了大将军的请求,等待大将军的任命,故此才要到梁州候命。”
听杜麟如此说,李秀迟疑地问道:“二郎,你答应范洛儿在哪里任职呀?是军中还是府衙?”
“我...我答应什么了?”
李峻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曾对范洛儿允诺过什么官职。
杜麟说道:“大将军,您有一日说请范姑娘入军情司,让她替我和彭毅分忧。”
“啊?有...有吗?”李峻隐约地记起来自己好像说过,但又好像是一句玩笑之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