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不再是令人敬畏的大将军,言行举止中倒有些像后世的导游,就差举个小黄旗了。
“注意脚下,踩稳了那块石头再迈腿,你倒是快一点呀!都挡路啦!笨死啦!”
望着有些犹豫的羊献容,李峻笑着催促道。
一路上,这样的话语每个人都被说过,可没有人会反感,都会觉得好有趣,也会觉得心里暖暖的。
在李峻的催促下,羊献容终于想要跨上李峻脚下的河石,可她刚一抬腿,突然脚底一滑,身子一个趔趄,朝着一旁的溪水倒了过去。
“哎呀...”紧跟其后的宋袆惊呼了一声。
李峻见状,也顾不得会湿透鞋袜,踩着溪水拉住了羊献容,并将她抱着送过了山溪。
“哎呦喂,羊夫人,你...你可真够沉的。”
李峻全然不顾羊献容的满脸羞红,笑着打趣道:“你这是不是成心的呀,就这么一小步的距离,非得让我光脚下山吗?”
这时,李秀替代了李峻的职责,一边拉着剩下的人跨过山溪,一边笑道:“你还埋怨羊姐姐,还不是因为你自己笨,你就不能多铺些山石吗?”
李峻坐在草地上,脱下脚上透了水的马靴,一边倒着水,口中笑道:“我这不是显得热心肠嘛!”
听到李峻如此说,女人们都笑了起来。
“刘熙,快过来扶着你娘亲。”
李峻擦干了脚,重新穿上短靴,喊了一声后又打趣道:“你娘亲腿脚不好,可别再摔倒了。”
“你...”羊献容冲着李峻轻呸了一下,掩嘴笑道:“你才腿脚不好呢!本来就是你笨,也属你最坏了,你家夫人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憨包!”
这样的举动以及如此的话语,曾经的羊献容绝不会做出,也不可能说出口,那样会有失皇后的威仪,也根本没有人值得她去这样说。
搬到南郑城这一段时间里,羊献容与李家人有了密切的接触,也与不少的军将的家眷有了来往。
看着她们彼此间真诚的情意,羊献容深有感触,也体味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
渐渐地,她打开的心扉,变得开朗了起来。
每个女人都有一颗少女的心,历经磨难的羊献容亦是如此。
那些的高高在上又能如何?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又能怎样?这其中又要经历怎样的煎熬与痛苦呢!而一旦失去,却又不如一介平民。
权利的起起伏伏,羊献容见惯了,也经历得太多。
她觉得什么权贵都不及这山水间的嬉笑,以及与这至亲至爱的玩闹,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却也是自己从未获得过的快乐。
如今,这种感觉有了,这种亲人般的情意也有了,羊献容觉得很满足。故此,当她笑骂了李峻后,自己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李峻望着羊献容的笑,在心底轻叹了一声。
继而,他抱起跑过来的李妍,故意苦着脸道:“你三娘欺负爹爹,你熙哥哥的娘亲也欺负爹爹,怎么办呀?”
小李妍伸出白嫩的小手,摸着李峻的脸颊,小声地说道:“爹爹,别哭,妍儿保护您。”
“嗯...就我妍儿最乖了。”李峻在女儿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笑着说道:“走,不理她们了,爹爹带你去洛儿姨的亲戚家吃好东西,祖母和姑姑们都过去了呢!”
李峻的话音刚落,就见怀中的小李妍探身唤道:“娘亲,二娘,三娘,快点走呀,爹爹说前边有好吃的,可不给你们留了呢!”
“你...你这孩子。”李峻大笑了起来,在女儿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大家欢笑着转过了一段山路,范氏族人所聚居的小村落出现在了眼前。
不管范家如何退出权力的角逐,成都郡内的势力还是以范氏一族最大。
也正因如此,李峻将游玩的吃住全部交给了范洛儿,由她来提前安排好出行所需要的一切事项。
如此,李峻也就无须动用州府衙门,少了许多不必要的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