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涛就是当初乔念去大队开结婚证明的儒雅大叔，他当初是一名大学老师，因为得罪了什么人，被调到戎市一中教学。

可是那人一直不肯放过他，频频给他嫌麻烦，他干脆辞掉了教学的工作，各种机缘巧合，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个小村里当个干部。

不指望着干部的工薪，他聪明，合资公司每个月都会有盈利进账，夫妻关系和谐，有儿有女，工作休闲，不愁吃穿，小日子倒是挺逍遥的。

他教学这么多年，得意门生不少。

邹锴是一个，其次还有陆梵。

当初他有一个名额可以去国外当交换生学习的，在邹锴跟陆梵中间犹豫。

后来陆梵这边出了事，名额就轮到了邹锴身上？

一开始，他确实是个能吃苦耐劳的，学习也能下死功夫，李涛非常的满意。

后来，他申请国外户籍，想当一个美籍华人。

美籍华人在八十年代，足够让人艳羡了。

但他申请时没有跟李涛商量，被发现了，李涛卒骂一声混账，直接打了长途国外电话，警告威胁他：“你要是敢，我就立刻撤回你之前所有的资格，遣返你立即回国。”

在国外，尝到了甜头，他身上那股好学朴实的劲渐渐淹没。

现在他已经22岁学成归来了，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模样，一身名牌，名表，儒雅的表皮下是虚伪自卑。

李涛当初就在想，让他出国当交换生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陆梵说：“人生体验大径不同，野心勃勃只要不触及道德底线就不算坏事，师兄只是选择了一条跟你预想中不同的道路。”

豁然间。李涛闭塞的思维开拓了。

竟然还是被一个小子给点醒的。

隐隐有些丢人的躁怒，但后面陆梵说的话又巧妙的安抚了下来。

“不过换国籍这事确实不妥，老师阻止的很及时。”

“对吧。”李涛像是瞬间找到了同道中人似的：“你也觉得不妥是吧，生儿中国人，死为中国魂，中国就是咱们的根，根都想拔掉，外面的世界再精彩，也不能把自己的根都弃掉啊。”

邹锴两个月前回来的，一回来就被派遣到国科重点的实验研究室担起重任，待遇方方面面都很好，而且各种国家发放的补贴跟奖金，合资了一些项目每三个月也有些钱进账，计划着再过两年，就能在江市买房子了。

今天难得的休假，回来这边看望好友跟恩师。

“听说还是当年那个姑娘，可真行。”

陆梵笑了笑：“差点就错过了。”

他确实有过打算，实在是娶不到乔念就离开这儿出去打拼，要不是最后乔念晚上迈出的那一步，可能错过就真的错过了。

谈到乔念，他锋利的棱角都渐渐的柔和了下来：“刚高考完接回来，还没进门就听说你来了。”

邹锴想抽烟，但在李涛面前，他不敢，憋着尾巴忍着。

拿了一块糖撕开包装过过嘴瘾：“考哪里？成绩应该很不错。不然也不会有人想要买她学籍了。”

他从西装内兜里拿出一封匿名信，推到陆梵手边：“这妮子挺聪明的，但还是欠缺了点。”

陆梵掀开眼帘瞟他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拿起桌上的信打开。

熟悉的字迹，里面的内容字里行间都透着犀利。

是举报信。

没有点名要举报谁，但是看了之后，不用点名都能清楚的知道冲着谁写的。

乔念聪明，用左手写的。

跟平日里右手写的字迹不一样。

除了陆梵，没人知道她左手也会写字。

邹锴捏着自己的手骨说道：“教育局那帮人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这封信我截下来了，免得到时候惹得一身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