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音,这是你们家的家事。”
鹤别转身,关上了门。
周怡音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仿佛希望的大门在她面前关闭。
周怡音在别墅门口愣愣地呆了许久,她终于确定,鹤别结束了这段短暂的关系,她不得不重新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去面对张启年即将会回来纠缠她的噩梦。
夜起薄雾,路灯昏黄粘稠。
周怡音身心俱疲,好像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累过。
回到出租屋内,周怡音刚一打开门,转过身就见到了躲在黑暗里一直不出声的周母,她黑着脸,面色不虞。
“你去哪了?是不是又去找鹤别了?”周母一见到她,便炮轰似的打开了怒气,“你还要不要脸!鹤别是有未婚妻的男人。你这么不要脸,考虑你爸和我吗?我们这张老脸都让你丢光了!”
周怡音下意识想说“不是”,可她看向面前因为愤怒而面容扭曲喋喋不休的母亲,又觉得十分惧怕。她不懂,为什么母亲要用这么难听的话来辱骂她。
为了这个家,她已经很努力了啊。
周怡音一言不发地走到了床边坐下,沮丧、难受又失望。
“你说话,我生了个哑巴?”周母不依不饶跟到了周怡音床边,“你这是什么态度?妈妈在跟你说话,你当听不见?你的教养呢?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
难听的话犹如利剑一柄接着一柄直插进了周怡音的心口,她的心口很疼,可是疼得有些麻木。
周怡音无力地摆了摆手,不想再跟周母争执下去,她翻身上了床,轻声道:“妈,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行吗?”
“不行!”周母正在气头上,看周怡音这副敷衍的态度,更是怒火中烧,一把扯过周怡音正要拉过头顶的被子,扔到了一旁。
“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周母态度强硬道,“妈要你保证,以后不许再去找鹤别!”
“够了!”周怡音失去了被窝这个最后的壁垒和藏身之处,她被人扒光了所有谎言的外衣,只剩下最真实的狼狈,索性也就全都将它们抛了出来。
“妈,你别再说了!你以为我哪来的手术费用,根本没有什么老同学!是我求鹤别求来的!我也没有插足鹤别和许小姐,是许小姐她误会我!”周怡音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胡乱地擦着眼泪,可是眼泪不听话地越掉越多。
“如果不是鹤别,我们一家人早就被张启年逼死了!”
周母愣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她拉着周怡音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手术费是鹤别给的?那他跟许小姐的事你知道多少?张启年呢?还会回来纠缠你吗?”
周母拉着周怡音的胳膊刨根问底,周怡音痛苦得不行,周母絮叨的声音像是立体的音响折磨着她的神经。
“妈,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周怡音像个刚出生的婴儿般嚎啕大哭,又无能为力地央求着,“我好累,你让我休息吧。”
周母看着面前哭闹的女儿,很是不高兴,总觉得女儿不回答她的问题很不应该,可见周怡音已经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只得放轻松了语气道:“好吧。你累了就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一家人再一起商量。”
“你爸的病情稳定了许多,医生也说他恢复了不少。”周母抱着周怡音,轻声道,“我们周家落魄了,但也得生活下去。至于张启年,他既然要来纠缠,音音,你就暂时委屈点,换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