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今天什么都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我高攀了鹤别,可那又怎么样?灵魂是否高贵不是出身决定的。喜欢一个人也永远不会有错,所以……”
周怡音喘匀了气,对上周母的视线:“我不打算放弃。”
说完后,周怡音闭上了眼睛,从小她就知道面对愤怒的父母,一旦反抗,换来的只是更多的责骂和毒打。
周母被周怡音的倔脾气气得不轻,扑上来疯狂抽着周怡音,也不管打到了哪里。周母一边打一边哭嚎:“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呢?”
“我养你到这么大,你就这么糟蹋?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为什么非要活在仇恨里。去葬送自己的大好年华!”
周怡音起初觉得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可随着伤口越来越疼,她的知觉有些麻木了,逐渐对疼痛的感知失去了把控,却依旧咬死了不肯松口。
周母打累了,停了手。
周怡音躺在地上喘了一会儿气,意识到周母的怒火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她踉跄着站起身,小声问道:“妈,您消气了吗?”
周母被周怡音的倔强气得说不出话,转过头闷声进了房间。
周怡音“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的精神状态还没有完全恢复。
周母一来就折腾了许久,她实在是有点挨不住了,勉强撑着精神潦草地给自己擦了些碘伏,处理了一下伤口。
连洗漱都免了,周怡音裹着被子直接躺进了被窝。
半夜,周怡音难受得呻吟起来,一把掀开了身上的被子。
周母起夜,她还在生周怡音的气,可经过房门口,还是忍不住关心周怡音的伤势,踌躇再三,周母还是想悄悄推开门看一眼。
没想到歪打正着,发现了周怡音正在发高热,已经有些烧迷糊了。
周母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拍着周怡音的脸:“音音,能听见吗?你感觉怎么样?”
“难受……好难受……”周怡音贴着周母体温略低的手蹭了蹭。
周母看得着急上火,可一想到闹成这副局面都是因为女儿不肯离开鹤别,她心里的怒火更炽。
可拗不过的周母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起身去洗漱间端了一盆热水,洗了把毛巾,盖在了昏迷的周怡音额头上。
眼下时间已经是凌晨,周母刚来没多久,不清楚最近的药店在哪里,选择了代购送药。
放下手机后,周母看着满身伤痕却还在喃喃的女儿,忍不住偷偷落泪。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周母虽说心疼女儿,但嘴上免不了唠叨,“我是你妈,我能害你吗?你跟鹤别在一起,吃苦受罪的都是你啊。他和你在一起,图你什么,年轻貌美?等你人老珠黄了,他照样可以找别人,你呢?你能怎么办?你在鹤家根本直不起腰板来说话。”
昏迷中的周怡音自然听不见周母的话,她被意识拉进了一个很虚无的地方,一室都是鲜花,争相吐露,斗艳芬芳。
一扇巨大的格子窗前落满了阳光,她好奇地打量着,忽然传来一道低沉动听的声音:“周小姐,喜欢吗?”
周怡音转过头,一个高大的男人穿得西装革履,戴着精巧的金丝面具,做成了山海经海妖的模样,还点缀了一颗圆润的珍珠,却依旧难掩男人的美貌。
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忽然场景变换,她梦见了一堵高墙,似乎在她家附近,隔着黑色的铁雕花栅栏,墙根儿底下站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神情忧郁。
周怡音想要靠近,可男孩一言不发地转身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