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立刻别开脸，抬手擦了擦眼角：“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周怡音坐到了张扬身旁，捧着她的脸，没有给她回避的机会：“说清楚。”

张扬对上周怡音的视线，很快败下阵来，眉目紧皱，神色焦灼，满脸的灰败：“工作室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投诉、退单、抢客户。”张扬一口气说了许多。

原来最近张扬的工作室总是被一些猎头公司先一步以高价买下设计师作品，然后无力负担的张扬只能开天窗，卖出去的订单也总是遭到恶意差评，信誉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招牌是一切。

张扬手忙脚乱，一时错了主意，听人介绍，咬牙贷款高价买了一批设计图，没想到还是被人先一步截胡，对方的出价高到离谱，几乎已经远远高于市场价格，完全不存在利润空间。

周怡音听得云里雾里。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完全不值得吧？”

张扬咬了咬牙道：“我知道为什么。”

周怡音有点意外：“你知道？”

“对。”张扬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我跟你说过吧。我家里一直希望我去相亲，早点找个门当户对的，既能帮助家里的生意，又能巩固关系。”

周怡音略有耳闻，不过毕竟是张扬的家事，知道得也不甚清楚。

张扬抱着头，闭着眼睛十分无奈道：“跟我相亲的人就是明绥远。”

周怡音挑了下眉，忽然觉得没那么意外。

“我迟迟不愿意，我爸妈生气了，所以暗中动了手脚。”张扬苦笑着往后仰躺在沙发上，“他们想逼我回去。”

没想到情况已经恶劣到了这个地步，周怡音不免感慨：“或许你爸妈也不是你想的这样……”

“不可能的，我查过了，除了二老没别人了。”张扬叹气，“你不了解我爸妈，他们表面上对人很和气，但关于教育的问题上一向都是大家长，说一不二。”

周怡音默默听着，也不好再说下去，转头问道：“那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如果到了二十号之前还不上之前的贷款，可能就要倒闭了。”张扬哀嚎一声，“说不定还会负债。现在饶城我已经混不下去了，没有厂子肯和我们工作室工作，零售方也不愿意再接了。”

周怡音没想到形势这么严峻，忍不住蹙起眉，想了片刻道：“既然饶城不能卖了，那不如另辟蹊径？”

张扬一听，睁开了眼睛，坐起身问道：“什么意思？”

“东家不做做西家？”周怡音不然确定地问道：“你们的话是这么说的吧？”

“对哦。”张扬茅塞顿开，“音音，还是你聪明。”

“不是我聪明，是你太心烦了，所以想不出来。”周怡音宽慰道。

张扬托着下巴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但是市场份额有限，我要怎么去别的地盘跟别人抢客户呢？短时间内恐怕……”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周怡音拍了拍她的手道：“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们不如就放手一搏吧，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信息交互很快。之前你不是做了直播，效果还不错嘛，干脆全部改成网上出售，这么漂亮的衣服怎么会卖不出去呢？”

“是！”张扬兴奋地简直都要飞起来了，她握着周怡音的手，止不住地转了一圈，你来给我当模特，我们双剑合璧，一定能创造奇迹。”

定下了主意，张扬拥有了昂扬的斗志，她带着周怡音一起回了工作室，两人整理了库存，衣服一件件挂了起来，一边讨论衣服搭配的妆容，一边讨论直播时候重点推销的款式。

一下午过得飞快。

傍晚时分，薄雾夜色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