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别的神色陡深,转头将视线落在一旁的周怡音身上,冷冷地盯着她问道:
“是吗?”
鹤别的神色很淡,淡到不仔细分辨,分不清他在想什么,可他的眼睛很漂亮锋锐,看着人时像能把一切戳穿。
周怡音感到不自在,她本以为自己能应付,没想到接近张启年,进了张家的第一关,她已经感到了难受。
三个人的视线统统落在她身上,周怡音露出温柔的微笑道:“是。”
鹤别微怔,淡笑道:“那恭喜周小姐了,觅得良人,我们家启年年轻有为,性格体贴,真是个完美的人选。”
张启年似乎没想到鹤别的态度会这么自如,一时间有些不甘心。
周怡音佯装听不懂这些话的讽刺意味,扬唇笑了笑。
佣人经过时,被张启年叫住,他拿了些甜点,举到了周怡音面前,邀功似的:“怎么样,是你爱吃的吧?”
说完,张启年挑衅似的看了眼鹤别。
鹤别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二人,没露出什么表情。
倒是一旁的许宛央脸色有一瞬间的古怪。
没过多久,张家与鹤家的亲眷都围过来打招呼。
稀薄的空气被平摊,周怡音只觉得大脑缺氧似的难受,甜点的味道在嘴里发了酵似的酸涩,难以下咽。
鹤别方才的话一遍遍回放着,既笑她贫,又笑她娼,像是针深深扎进了她的皮肉里,而始作俑者还能如常地跟人笑谈风声。
反观自己像个傻子似的烧心烧肺。
简直可笑。
周怡音借口出去醒酒,逃脱了这修罗场一般的社交场地,躲到了二楼的八角阳台。
高高的桂树如伞状般撑开,一低头就能闻到一阵阵幽香,沁人心脾。
周怡音靠在栏杆上,放松了许多。
但不消片刻,有人打搅了她的安宁。
“你躲在这?”
周怡音掀了掀眼皮,只见明绥远背靠在她对面的墙边,好整以暇地望向她。
“恭喜你啊,周小姐,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恭喜的话她今天一天已经听了太多,多得有些麻木,可不代表这句话对她来说不难听,她不自觉皱了皱眉,流出一丝厌恶,嘴上却还是道:“谢谢。”
明绥远却蓦地嗤笑出声:“恐怕不容易吧?周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演技挺烂的?”
“嗯?”周怡音抬手在栏杆上点了点,有些烦躁明绥远的敏感,最终还是假装自己听不懂,“绥远,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有没有喝多自己心里知道。”明绥远不依不饶,目光如炬,“但周小姐是不是真的想和张家结亲,恐怕也只有你自己心里知道。”
周怡音抿了下唇,看着面前缓慢眨眼微笑的明绥远,有些措手不及。
下一刻,明绥远站直了身子,朝她凑了过去,“音音,如果你下回再分手,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周怡音诧异地抬起头,看着明绥远低沉偏执的神色不禁出神,也很无奈:“绥远,别闹了。”
“我没闹。”
明绥远伸手摆正了周怡音的脑袋,强迫她与之对视,眼里满腔的期待与深情令人无法忽视。
“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我帮了你这么多,为你大半夜横跨澜城,你出了事,我里里外外地照顾你,生怕你出一点意外,如果换了别人,我根本不会这么做。”
“周怡音,如果你这都不明白。”明绥远深吸一口气,用力咬过的唇红得不正常,颤抖地控诉道,“那你对我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