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音缓缓抬起眼眸,暗藏的汹涌难抑制的情绪却被表面的平静不动声色地遮掩,令人心疼。
张扬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像怕惊醒噩梦般小心翼翼道:“怎么了?”
“我以为自己能接受……”周怡音攥着身上的羊绒薄毯,摩挲着自己的虎口,低声道:“但我真的没有办法坦然地面对张启年。”
“每次见到他,我就想起他的所作所为,恨不得他去死……”
周怡音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缩进了自己的臂弯里:“和他接吻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张扬从周怡音前言不搭后语的论述中,基本上弄明白了周怡音撑不住快倒下去的根源。
她站起身,坐在了单人沙发扶手上,揽着周怡音的肩膀,轻声哄道:“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周怡音闭着眼睛,想起一天的心惊动魄,仍旧心有余悸,不安地颤抖着。
张扬看在眼里,也是不忍,她想了想,提议道:“不如这样……你先不要接近张启年了,暂时冷着他。”
“什么意思?”
周怡音有些迷糊地抬起头。
“男人喜欢坏女人不就是因为坏女人一般都难以琢磨吗?一下离你很近很好,一下又对你爱答不理,他们就会抓心挠肺,离不开你了嘛。”
张扬捧着周怡音的脸,狡黠地眨了下眼睛。
“会有用么?”
“相信我,男人都是贱骨头。”张扬替周怡音理了理头发,“而且你也可以暂时喘口气。”
周怡音抬起眼皮,淡漠的瞳色渐渐从迷离的神情从挣脱出来。
两人说了会儿话,张扬不放心,等直播结束,送周怡音回到了酒店房间。
周怡音按了按有些酸痛的脖子,翻遍抽屉也没找到什么能用的药物,于是打了个电话请酒店房间送。
晚上,周怡音洗漱完毕,擦干了长发,却没有急着睡觉。
她躺在床上,翻着一本英文原本的童话故事。
直到手机消息提示音间歇性地响了快近两个小时。
周怡音才拿起来,一条条翻到了底。
张启年的态度张牙舞爪,偶尔卖个惨,像把她的聊天框当做了表白墙似的。
周怡音什么都没说,冷淡地发了个句“晚安”。
一觉睡到了天亮,周怡音按照约定,该去白泽安手底下提前熟悉工作。
她习惯性地想去拿衬衫和牛仔裤,可转过头眼角的余光瞥见手机上亮起的消息提示。
眼珠轻轻一转,她换了一身复古蕾丝绿长裙,勾勒出她漂亮绮丽的腰线,漫不经心却不失心机。
上班第一天基本上没什么事,部门里的人认了个大概。
临近下班,淋漓大雨瓢泼。
周怡音没带伞,打算约个车离开,却在关门前最后一刻,回到了办公桌窗台前。
隔着玻璃雨幕,她往下看到了一道缩成黑点的人影以及公子惯常开的红色跑车,嚣张惹眼。
看了眼手机消息,果然十多分钟前,张启年自告奋勇说要来接她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