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鹤别拽住周怡音的胳膊，却顾忌着伤口不敢太用力，迫切道：“我也可以……”

周怡音平静地摇了摇头：“鹤别，不用了。”

“你不相信我？”

“不是。”周怡音与之对视，咬字清晰地表达着，“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帮我，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毕竟我真心地、认真地喜欢过你，鹤别，你对我来说永远都是不同的。”

“但就像我说的那样，虽然我们分开了，我还是希望能够好聚好散，我不想、也不愿意去破坏我曾经认真对待过的感情。”

周怡音鼻子一酸，声音忽的更咽了下来，她边哭边笑地看着面前的鹤别道：

“这是我的事，我不想去破坏你的人生，你说想要成为无国界医生，治病救人，我曾被你的理想打动，我觉得很美好，也希望你可以一直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但是……”

周怡音用力闭了下眼睛，抬手捂住了鹤别的嘴，小声道：“你不惜和鹤家闹翻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当医生吗？”

“我做不到那么自私，剥夺你的理想。”

鹤别彻底静默了下来，他拉着周怡音的手亲了亲，低声哂笑道：“我以为我做好了打算，铺好了路，没想到到头来，你已经将我拒之门外。”

周怡音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也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听到了什么，眼泪先一步从眼角毫无证照地滚落。

“不相信我会为了你和鹤家作对吗？”

周怡音咬住了嘴唇，没说话。

“我鹤别什么都不怕，但还是……”鹤别轻声叹了口气，“拿你没办法。”

周怡音眼睛酸得厉害，拽着鹤别的衣袖，忍不住埋进他肩膀处，一小块的料子上都是湿漉漉的泪痕，可她的心里却一片荒凉。

为什么会是这样？

想要的时候要不到，到了给的时候，却不敢要，好像真够讽刺的。

鹤别摸了摸她的头发，拍着她的背安慰了一会儿。

等周怡音哭够了，他将人捞了出来。

笑了笑，鹤别抬手轻轻帮她擦掉了眼泪，凑过去吻了吻她的脸颊，将她拥尽了怀里，轻声道：“别哭了，再哭就再亲一个。”

周怡音撇开了视线，擦了擦眼泪，轻轻推开了鹤别。

她暗忖了一会儿，怕张启年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还是决定先回去。

“你一个人回去？”鹤别不太赞同地看着她，满目揉碎的星光，温柔像是能将人溺毙。

周怡音有些不自在，总觉得眼前的鹤别像是换了个人。

思索再三，周怡音决定给赵楠打个电话，让她送自己回去，这样比较安全，但不知怎么回事，赵楠的电话迟迟没有被接通……

“不接？”

“嗯。”

周怡音收起手机，坐在鹤别对面。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话说开了之后，她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望着地面，简直能用脚抠出三室一厅。

鹤别躺在病床上静静注视着她，一动不动。

周怡音实在顶不住这样的视线，忍不住哀求：“你能别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