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临睡前,她给白泽安发了消息,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但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周怡音也不在意,猜想大抵是白泽安日理万机,恐怕没那么快搭理她。
可过了两个小时,周怡音才发现自己错了。
她正束起长发,戴着围裙在做大扫除,背后出了一身热汗。
一向安静的门铃响起了起来,周怡音停下了动作,望向那扇安安静静得有些老旧的门。
下一刻,门被打开。
白泽安的脸逆着光一点点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脸上有被岁月侵袭的沧桑,却依旧难掩英式老派的优雅英俊,西装革履,笑起来分外亲切。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个子极高的年轻男人,长相寡淡到了人群里几乎一眼都不会被注意到的地步。
“不好意思,没有提前打招呼就过来了。”白泽安耸了耸肩,而他的语气可听不出一丝抱歉的意思。
宿舍的房间是普通的单人间,虽然比起很多私企来说,条件相当不错,可显然对于白泽安来说并不如此,他眉目间不难看出些许嫌恶,不舒服地捂住了鼻子。
周怡音注意到了,转身配合地打开了窗户。
清风徐徐而来,夹杂着下过雨后芳草的清香。
白泽安舒服地叹了口气,而后坐在了一方小木桌旁,解释道:“我有点过敏。”
周怡音木然地点了点头。
“赵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可能做背调的人不小心,没注意到这一项。”白泽安摩挲着玻璃杯,不疾不徐,“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不会再让你感到困扰了。”
说话间,白泽安往后招了招手。
年轻的男人上前了一步,略低下头来,一双单薄至极的狐狸眼自然垂下来,却依旧难以遮掩目光之中的锐利。
“这是小厉,以后他会负责你的人身安全。”
周怡音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白泽安。
白泽安笑了笑:“我知道你因为赵楠的事可能暂时对我有点误解,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没有推诿,没有解释,而是直接承认了疏忽。
周怡音有些惊讶。
“你放心,既然你帮我办事,我一定会尽力看顾你。”白泽安抿了口水,“我虽然不方便出面,可能做到的事一定支持。”
“张家的事,我知道没那么容易办,张家在我们饶城树大根深,你难免应对吃力,容易疑神疑鬼,我也理解。”
白泽安语重心长道:“但越是有难度,我越是需要你帮我,怡音,我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继续接近张启年,不要半途而废,也别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周怡音攥紧了膝盖上的围裙,褶皱紧紧揪在一起,好比她此刻的心绪。
她注视着面前笑呵呵的白泽安,知道此人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
可她确实没办法从白泽安手里摆脱成为棋子的命运。
因为她想要报仇。
而她势单力孤,凭自己的力量想要做到根本是痴人说梦。
白泽安利用了她的悲惨和不服,她也借助了白泽安的势力,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如此。
“怎么样?”白泽安的手静静敲在膝盖上,神态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