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年将杯子一个接着一个一字排开,他粗暴地打开了酒瓶,也不管拿了什么胡乱地往里倒。
绵密的白色泡沫与酒精的小气泡在小小的杯子里剧烈翻滚着,像是热水顶到了沸点。
“要我原谅你也行,先把这几杯酒喝了。”张启年挑衅似的看着她,“剩下的,咱们再慢慢算。”
周怡音有些犹豫,高浓度的洋酒不按比例的混在一起,简直和喝酒精没什么区别。
何况,她的酒量并不好。
见周怡音迟迟没有动作,一旁的女孩原先的不满彻底激发了出来。
她姿态乖巧凑过去,贴着张启年,放软了声音道:“宝贝,你看她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似的,恐怕不知道怎么疼你,你还理她干什么,不如跟我……”
女孩的本意是好不容易勾到了富二代,哪怕是一夜云雨,也够她捞几个像样的奢侈品,可周怡音的出现,无异于告诉她,她的心血要付诸东流。
女孩哪里能做到眼睁睁看着到手的猎物跑掉。
她想要把周怡音挤兑走。
可没想到张启年是个疯的,不知道哪根筋受到了刺激,瞠目欲裂地瞪着女孩吼道:“闭嘴!”
女孩扁了扁嘴,“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气呼呼地不说话了。
周怡音摩挲着自己的虎口,知道这酒是无论如何不能喝的,除非她不要命了。
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周怡音表面淡定,实际上心急如焚。
“不敢喝?”张启年一挑眉。
周怡音抬起头,急中生智,决定还是用苦肉计。
她狠狠往大腿内侧掐了一把,不曾受过疼痛刺激的皮肉红了一圈,甚至隐隐翻出了一圈淤血,周怡音也如愿被逼出了眼泪。
“你哭什么?”张启年不由得蹙眉。
“我知道你会误会,可我也没有办法。”周怡音小声更咽道:“当时情况危急,我一个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鹤别逼着我答应跟他在一起……”
“鹤别逼你?”张启年显然有些不信。
周怡音心里涌起一股撒谎的慌乱,但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坚定地点了点头:“对,我一个人没办法脱困,他又是你表舅,我能怎么办啊?我只能假装答应他啊,不然为什么我之后一直假装不知道?”
张启年转着眼珠子,似乎在思索周怡音的话,看起来一副上了套的样子。
周怡音稍稍安下心来,继续添油加醋:“说到底这件事你也有责任,如果你能早点来,或者不要去那么远,我怎么会被鹤别逼迫?我是你女朋友,你不保护我,还一直怀疑我……”
周怡音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啊?”
张启年读书的时候脑子就笨,一根筋。
他的三观和是非判断能力都无限趋近于非黑即白,粗暴简单。
一旦遇上复杂的情况,很容易就跟着对方的逻辑走。
“宝贝儿,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你去那种偏僻的地方,还让你受到鹤别的欺负。”
张启年起身坐到了周怡音身旁,搂着她悉心安慰。
周怡音抽噎着,白皙的皮肤哭得眼角、鼻头、连下巴都是粉的,湿漉漉的,看起来分外可怜的样子,极大地激发了张启年作为雄性的保护弱小的保护欲。
不过,张启年还没有忘记一切的始作俑者。
“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张启年点了点周怡音的鼻尖,不容置喙道:“但我要你向我保证,以后不许再跟鹤别有所牵扯,老子现在看着他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