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树贵责备老严说:“你这是和稀泥,半月可就耽误事了,勤练多练,最迟一周必须熟练跟上我们的节奏。”郑好点头。
接下来,客人没有来,他们先是吹奏一曲大开门与小开门。唐树贵利用吹唢呐的间隙指导郑好跟上节奏的技巧。
很快天就大亮起来,早来吊唁的客人拿着花圈来了。郑好与唐树贵他们一起跟着孝子贤孙迎出庄子外。这时他们吹奏的是一支老曲子,名字叫一枝花。
唐树贵担心郑好人多慌张跟不对节奏,嘱咐郑好不用敲太响,可以试着跟跟看。去的时候,郑好打锣还常常打不到点上。
回来时候,已经差不多能够跟得上节奏了。虽然总有些差强人意,但已经有那么回事了。老严连连点头。秋燕也夸赞郑好不简单。
坐下喝过几口茶后。唐树贵吩咐说:“今天我们迎丧就吹奏一枝花为主。”众人知道他目的是让郑好能够学会这首曲子。这首曲子哀怨婉转,激昂奔放,郑好深感兴趣。
休息时间,老严他们聊天说话。郑好脑子中则思考者着这首曲子的旋律,想着自己何时应该跟着节奏敲锣。
半小时后,又有哭丧宾客来。郑好跟着他们的节奏一下一下,击打的恰到好处。
回来重新落座后。老严惊喜地问郑好:“老弟,行啊,这么快就找准点了。跟的节奏很好,从前练过?”
老严已经改称呼,把小子改为老弟了,郑好说:“没有,这是第一次接触乐器。”
秋燕不相信地插嘴说:“这怎么可能,从前绝对是学过音乐方面的东西,不然怎么这么快就可以跟节奏跟这么准。”郑好笑了笑,他不想多做争辩。
中午客人吃饭时候,秋燕站在门厅下,向着宾客吃饭的丧棚,唱了一首豫剧朝阳沟银环下山。唱的高亢响亮,动听悲切,引来众人不停地喝彩叫好。
这其间,唐树贵又给郑好就一些不足之处做了针对性点拨。就这样,中午时分,郑好打锣已经相当熟练了,待到再次吹奏一枝花时候,郑好娴熟的跟着节奏,一下一下,分毫不差。俨然成了鼓乐队一名老手。
秋燕对郑好说:“你行啊,跟得比我都好。”一向默不作声的水生指着郑好对唐树贵说:“他有音乐方面天赋”。唐树贵很高兴,拍拍郑好肩膀,点点头,意示鼓励。
就这样,等到晚上出丧,郑好已经领悟了打锣技巧,无论是唐树贵他们吹奏多么高难度曲子。他总能跟进衔接完美,手中的锣击打的恰到好处。
这时候唐树贵吹得卖力,老严吹的精彩。秋燕吹的动情,郑好的锣声一声声悲怆泣厉,动人心魄。孝子贤孙哭得呜呜咽咽。旁边观看热闹的田村人把他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这时候八十多岁的一些老太太与老头就对着自己孙男娣女说:“看看人家办的这丧事,真是排场。这支鼓乐队吹的真好,是哪里的?”
有人回答说:“好像是龙山的。”“他们吹的真好,真卖力,以后我百年后也要找这帮子人给我吹。”
病人埋葬以后。主家给他们结了一天的工钱。一共是一百六十元。
唐树贵接到钱后,立即把钱分给众人,他自己四十,剩下一百二每人给了三十。看到唐树贵递过来的三十,郑好说:“树贵哥,我是学手艺的,钱就算了吧!”
旁边秋燕说:“学手艺本来是没有任何收入,这些钱按说都是树贵哥的。”
旁边老严说:“郑好只是学了一早晨,其实后面打的已经像是一个熟练老手了。”唐树贵说:“郑好是我请来帮忙的,算不得学手艺。我应该给他全部力气钱。”
说着把钱塞到郑好兜里。郑好想不要,拿出来要还回去,唐树贵严肃说:“这钱到你兜里就是你的了,万万不能再给我,咱们这是有规矩的。”
老严摆手说:“收下吧,收下吧。不要再客气了。”
老严拿起桌子上剩下没有喝的酒问郑好:“把它喝了,路上不冷。”郑好摇头。其实这个时节了,哪里有一点点冷。老严说:“你们不喝我喝。”说完仰头喝下去。秋燕提醒说:“爹,不能喝多,你胃不好。”
几个人收拾好锣号等家什,装上车子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了。夜空月光皎洁,他们骑上车子,各自蹬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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