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天,冰封千里。
整个世间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窖,宽阔的河面冻得僵硬,空气似乎也都要凝固起来了。
白色覆盖了整个大地,看不见万物本身的颜色,雪花好像成了天地间的唯一。
就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一道人影行走在宽阔的山谷中央。
凛冽的寒风吹的他步履蹒跚,身上结满了冰碴儿,包裹严实的头巾中露出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皱纹爬满了眼角,银发丝丝缕缕随风飘荡,细看之下,竟是一位老者。
只见他衣衫褴褛,怀中抱着一个圆形皮筒,那皮筒好似十分珍贵,老者时不时的就会伸手将那皮筒上飘落的雪花掸掉,而对落在自己身上的却视而不见。
不知走了多久,那老者抬头看了看天色,灰蒙蒙的天空越来越暗,寒风与雪花却不见停歇,看来他要在这冰天雪地中度过一宿了。
也许是经验使然,也许是运气爆棚,没过多久,那老者就在山谷的转角处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
赶忙走了进去,拉下头巾用力嗅了几下,心中想到:
“还好还好,没什么腥臭味,应该没有野兽在此冬眠。”
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来到洞穴稍深的地方,意外发现有一些枯藤的残留枝叶。
扯了一些下来,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旧火折子,用力吹了几下,微弱的火苗出现在洞中,点燃枯藤,慢慢的,冻得僵硬的身子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做这一切的时候,都不见他将手中的皮筒放下,而是牢牢抱在怀中。
此时的他暴露在火光照耀下的双眼显得有些深邃,双手轻轻在皮筒上抚摸。
半晌,口中吐出一口浊气,将皮筒一端的绳结打开,只见一抹寒光透出,竟是一个银色的枪头。
他郑重的将枪头拿出,放在双腿之上,又从皮筒里面抽出两截枪身,看着这些,老者双眼中好像出现了一道惊人的光芒。
慢慢悠悠地将枪身与枪头组装到一起,一股惊人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方式向四周扩散而去。
沉声轻喝,银龙洞中起。
枪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寰游四海。
拔枪而立,落叶纷飞。
一套行云流水的枪法耍出,如若不是那满头银丝,竟看不出是如此年迈的身形。
收枪坐下,胸腔有一点起伏,呼吸有一点急促,腰背有一点佝偻,口中喃喃道:
“老朋友,能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啊......”
没说两句,剧烈的咳嗽声响起,那老者脸色憋的通红,良久,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才缓和了一些。
看样子像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扶着长枪大口喘着粗气,眼看面前的火堆越来越小,他也懒得再去添柴,就这么坐在地上,慢慢的,身影逐渐隐藏在黑暗之中。
......
一缕阳光照进山洞,洞外如鹅毛般的大雪已经停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洞内,鼻子下的胡须上挂满冰凌,如果不是有白色雾气不时从鼻子中冒出,还以为这人已经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