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灵忙不迭接过药碗,舀了一勺汤药喂到了北堂璟嘴边。
男人的脸很白,虽看着有几分病态,但却如白玉一般光洁润泽,他的五官生的极好,如刀削斧琢一般的轮廓,似是女娲造人时对其特别的偏爱。
那两瓣微微抿起的浅色干褶的薄唇沾到了深色的药汁,才有了几分色泽,在珠光下显得莹润丰泽。这张苍白的病容明明是惹人生怜的模样,那眉宇间的沟壑却横生出让人不敢僭越的疏冷之意。
苍灵花忽然顿住了喂药的动作,手舞足蹈的同云芷说道:
“呀!我想起来了!他,他不就是……啊——”
可她话还为说完,手指就不小心碰到了北堂璟的一绺鬓发,有道金色的炫光闪过,竟将苍灵打成了原形。
云芷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突发的变故,还好她反应快,下意识伸手接住了那个差点砸在北堂璟脸上的药碗,无奈的叹了口气:“苍灵啊,你这一千年蹲在七星阵上给玄元门看家,这都蹲成傻子了么。喂个药都能把自己喂成原形。”
此刻,长在花盆里的苍灵花左右摇摆着花叶,委屈巴巴的解释道:
“大人,这位煊王的修为如此高深,不管是谁随便碰了他都得元气大伤。苍灵只是看他和两千年前那个玄元门的大师兄墨景尘长得一模一样,才不小心分神碰到了他……不成,苍灵要睡会儿了……大人恕罪。”
云芷只得亲自动手,捏着男人的下巴,将药汁悉数给他灌了进去。
“呼……真是便宜了你小子,我云芷何曾亲手给人喂过药。”
云芷撩起袖子拍了拍手,后知后觉的戳了戳北堂璟的脸,喃喃道:“这碰一下不是没事么,怎么苍灵就被打成原形了?许是这小子知道我要替他施针,特意容许我碰的。”
想到这儿,云芷兀自点了点头,似是满意这个解释,浑然没有想起先前两人在马车上,温泉边,山林中拉拉扯扯的时候,自己都毫发无损……
这次施针不似先前那般轻松,云芷将最后一支银针收回针囊的时候,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她皱着眉按了按太阳穴,似是厌恶那些过亮的珠光,挥手全部收了,顺道将烛火也灭了。
大帐中黑黢黢的,山间虫鸣此起彼伏,夹杂着军营中士兵换班的脚步声,让精疲力尽的云芷更加昏昏欲睡。
她努力撑着眼皮,摸到了北堂璟的手,探了探他的脉相。
“嗯,你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