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韶秋将徐义堂的手从自己衣袖上轻扯下来,替他盖好了毯子,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义兄,随后便拿着药瓶匆匆离开了。
经人查验后,这瓶药被送去了城主的房间。
顾韶秋站在父亲卧房之外,出神的望着府邸中为母亲守孝而挂满的白绸,忽然觉得有些无助。
不久前他分明还是个无忧无虑的纨绔子弟,有用不尽的盘缠,使不完的法宝,不论遇到什么麻烦,背后永远有九州城替自己撑腰,转眼间,没了母亲,父亲重病,如今连义兄也中了蛊毒命不久矣……
起初他将这一系列坏事都怀疑到了徐义堂身上,可追查至今,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更妄论这位义兄也曾与自己情同手足,即便没有血缘,可徐义堂也曾三番两次豁出性命保护顾家人。
如今更是单枪匹马潜入南疆圣城,不惜自己中了蛊毒,从大巫身上夺来解药替父亲治病,相比他这个待在府里什么都没做的亲儿子,徐义堂此举任谁见了都会动容。
“城主大人醒了!少爷,您快进去吧。”
屋内传来的喜讯让顾韶秋稍稍恢复了点精神,他松了口气,走进了九州城主奢华幽暗的卧房。
看着床榻上那个似是瞬间老了十岁,神情憔悴的中年人,顾韶秋感觉鼻子有点酸。在他印象中,父亲总是那个一柄饮血长戟战无不胜,名震大陆的天阶高手顾云鹤。
而眼前病榻上这个鬓发花白,颧骨突起的中年人,哪像是那个脚跨赤血宝骏,手执长戟意气风发的九州城主?
“爹……孩儿不孝。”顾韶秋更咽的喊了一声,便跪在了榻下。
回到九州城虽然已经快半月了,但这段时间顾云鹤一直昏迷不醒,这算是他们父子二人真正意义上见的第一面。
顾云鹤看了顾韶秋一会儿,见他体内灵气充盈已成地阶之相,眼底闪过几分惊喜,但看着他这一身白缟,想起亡妻的惨死,又沉沉叹了口气:“此事与你无关。是我没能保护好你母亲,甚至连凶手都没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