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云芷这话，宁欣一下愣住了。

她这才发现，面前的这具“行尸”，并没有做出任何要伤人的动作，即便被自己在身上刺了一个窟窿，却依旧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要反击的意思。

宁欣握剑的手猛的颤抖了一下，她这才抬头去辨识那张乱发中青灰色的脸……当看清这具行尸的五官样貌时，她扔了手中的剑，扑通一声跪在了罗笏面前，抱着他的腿放声大哭起来。

“师父……呜呜呜……对不起，徒儿没用……”

见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云芷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低声自语：“还以为能让她高兴点的，想不到哭的更惨了。哎……”

就在这时，罗笏将那只布满黑色经络，指甲尖锐的手掌轻轻按在宁欣头顶，动作僵硬的揉了下。

宁欣整个人一怔，骤然止住了哭声，她本以为罗笏被炼成行尸会失去神智，甚至可能将她杀死，有那么一瞬，她希望自己就这么死在师父手里。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师父一如当年对自己温柔的爱护，每次遇到挫折不开心了，师父都会摸摸她的头顶，然后说“小欣，你的苦恼已经被为师抽走了，接下来要振作”……

“师父？”

宁欣些诧异的抬起头，感觉此刻罗笏的脸没有那么狰狞可怖了，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他的动作却在告诉自己，他还记得有这么个不省心的徒弟。

“云师姐，师父不是被万俟珲炼成傀儡了么？怎么还记得我呢？”宁欣抽了抽鼻子，向云芷求助。

云芷伸手将宁欣从地上扯了起来：“罗笏和普通的行尸不一样，他还有部分回忆。当初若不是你那条小花蛇，他可没这么容易跟我们离开圣城。”

宁欣用力抹了把脸上的眼泪，一时间悲喜交集：“真的吗！可……我方才竟还刺了师父一剑，我简直太混账了……”

“他早就死了，别说刺了，把他头砍下来再缝上去，也不会觉得疼。”云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至于为什么万俟珲保留了罗笏尸身上的部分执念，恐怕你得亲自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