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客死他乡,可谁都知道是那人搞的鬼。”麦伽罗话锋一转,眉眼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轻蔑,“裴行俭劝降本就是有意为之,突厥势力渐盛,成为大唐的威胁是迟早的事儿。”
“与其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不若敲山震虎,以绝后患。”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花惜颜一眼,笑道,“伏念一死,突厥诸部四分五裂,回纥去了劲敌,兵力大增,反而因祸得福成了雄踞北方的一方。”
“吐蕃近十年兵强马壮,南诏有意臣服,早已成了那人眼中刺肉中钉。大钦茂素来又和阁罗凤走得颇为亲近,大唐如今虽瞧着盛世繁昌,实则早已外患日亟。”她起身走到了门帘处,撩起门帘看着专注驾车的花炫,“武国忠与安禄山素来不睦,如今愈发剑拔弩张,此为内顾之忧。”
“命运的齿轮早已在暗中轮转,虔瓘的死也许就是这场闹剧的序幕。”麦伽罗看着面前通途般的官道,回眸示意花惜颜上前,“你知道这一路为什么看不到野兽么?”
“诶?”花惜颜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出门时汤阿婆特意叮嘱过不要夜间赶路,夜间务必去驿站休息,“该不会是因为尤卢吧……”
因为他身上淡淡的迷迭香?她把后半句咽了回去,野兽又不通灵性,谁管他身上擦不擦香啊?
“哈哈,我以为你要说是因为我呢,”麦伽罗笑了,放下手里撩着的帘子,坐回了最开始的位置,“是的,确实是因为他。”
“突厥阿史那部有驯狼的传统,传闻他们能驱使群狼组成狼阵,”见花惜颜点了点头,想来她听花炫说过了,“以筚篥奏一种特殊的调子,能驱使群狼列阵迎战,几乎能战无不胜。”
“焰儿作为血统极为纯正的灰狼,日后应当是能做狼王。”麦伽罗接着说,“若你能习得驯狼之法,日后去了陇右,必是虔易的一大助力。”
“诶?”花惜颜不知道她的思维怎么跳跃到了这儿,感觉她绕老绕去、似乎是话里有话,“师傅……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