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月二回到凤仪宫将沈府发生的事禀告给沈月璃。

听到沈川被幽蘅公主骂的狗血淋头，沈月璃差点儿笑出声来。

“小姐放心，刚刚您随堂测试的成绩被送到了沈府，如今侯爷定然不会再找您的麻烦了。”

听到月二的话，沈月璃挑了挑眉。

这随堂测试，她交了白卷，因为考试的时候外面下了雨。

阴雨连绵，风裹挟着阴凉的雨丝顺着上书房敞开的窗户吹进来，让沈月璃浑身不舒服，骨头缝里都透出死死冰冷僵硬，且很是困倦。

不过她也并不怕沈川找上门来骂她——

他敢骂，她就敢装晕碰瓷。

反正沈川也从未真正在意过她，她何至于再像以前那般奢求沈川的注意不惜委曲求全，等着挨骂。

不过……

沈月璃瞥了眼面前年轻的黑衣男子。

“你向我娘告状了？”

不然幽蘅公主怎么知道自己她被沈川气晕了？

她明明瞒得那么好。

月二有些心虚愧疚地低下了头，“这，属下也瞒不住啊！公主询问小姐的近况，属下稍一犹豫……就被公主逼问出来了……”

沈月璃：“……”

沈月璃无语扶额。

也是，暗卫只知服从，不懂变通。而且他们成为暗卫的第一节课，就是绝对服从主子的命令，这条铁令这么多年早已刻入他们的骨子里。若是碰到敌人，不想说的东西肯定咬死了不能透露出去，而偏偏月二碰到的是他的主子幽蘅公主。

而且月二并不清楚沈月璃装晕的事，也无法跟幽蘅公主解释。

可现在再去说也晚了，她娘怕是会以为是沈月璃在安慰她才这么说的。

……早知道派成熟稳重的月一去了。

“你先下去吧，继续盯着点沈府。”沈月璃无奈地摆了摆手，“一定要告诉我娘我没事！生龙活虎！千万别担心！”

“对了，沈家那边，差不多就行了，别再让老太太折腾了，真折腾出什么大祸来还连累我娘。”

她还不至于为了报复沈青曼她们，再赔上她娘。

月二连忙应下，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朝沈府赶去。

*

也不怪乎沈月璃担心沈老太太作妖，让人盯着点。

沈老太太完全没脑子的。哪怕一时被沈川吓唬住了，可实际上内心怨恨不忿却是蠢蠢欲动。

甚至在得知沈月璃在课堂上考试交白卷丢了大丑，那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俺就说，那沈月璃朽，朽……朽木不可雕也！”

若是沈月璃在，定然会惊讶不已。

这大字儿不识一个的老太太为了骂她，竟然还会这么文绉绉的词儿。

“她那么愚蠢，就是个榆木脑袋，去上书房不是浪费么！”沈老太太忍不住再次开口埋怨，“这机会给曼儿多好？曼儿那么聪明，却还是想去都去不了……她都没有自知之明的么！都不知道让让姐姐？”

心情差极了的沈老太太十分焦躁，哪怕只有那么一点儿的不满情绪，此刻也会被无限放大。仿佛掉落在干燥柴火堆里的火星子，瞬间引燃全部的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