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被那森然的锋利长剑吓破了胆,自然是抖着身子一股脑全招了。
穗穗笑得不行:“您没看到啊小姐,大小姐脸都绿了,恨不得冲上去堵住金珠的嘴呢!”
春儿还想垂死挣扎一下,说点什么补救一二。可紧接着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她脸色惨白,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金珠招了,春儿默认,沈青曼再怎么否认,在众人眼中也是狡辩了。而且更绝的是,宫里也来了人,说是沈青曼抢沈月璃的御赐之物——一只红宝石镜奁。皇后娘娘很生气,要召沈青曼立即进宫。
不过那宫人见锦衣卫也要抓沈青曼,很是大度地让东厂先算账,算完账记得送去凤仪宫。
薛清很是爽利地答应了。
沈老太太得知宝贝孙女被抓走了,惊得直接从榻上滚了下来,哭天喊地就要冲到东厂去找段容玄跟薛清算账。
现在,小兔子手炉被重新送回了沈月璃手里。
“段爷果真如传说中那般护短。”穗穗忍不住感慨,“听说大小姐还把手炉的棉套给丢了,段爷要二罪并罚呢!”
“手炉的棉套怎么了?”
“听说那棉套上绣着金丝银线,比头发丝儿还细!是宫里秀坊最顶级的绣娘绣了整整七天七夜,用的是现下最流行的双面绣呢!”
沈月璃微微有些惊讶。
这她倒是没太注意,没想到只是个手炉套都这般精致。但段容玄敢如此说,那就必然是真的,他不可能傻到会说容易拆穿的谎话。
而宫里秀坊的顶级绣娘,基本上只给皇上皇后做衣服的。段容玄竟然只是让她做个手炉的棉套,还是送给旁人的……
不知怎的,心里有种异样的触动。
一时间,就连沈月璃也不由得有些茫然。
段容玄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他花了这么多心思……是想要在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
沈家嫡女沈月璃重病在床,一连数日未有好转。
众人唏嘘的同时,还会骂上一句沈青曼。
“可真是歹毒啊,下大雨的时候把病秧子妹妹的手炉抢走了……这不是要那病秧子的命嘛!”
“沈青曼还搁那儿装柔弱呢,可真真儿是讽刺!人不可貌相,我今儿个可算是见识到了!”
“沈青曼一天就抢了沈月璃两样东西,还一个是御赐的,一个是段爷送的……胆子可真大!我说呢,她一个庶女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珍贵的玩意儿,原来是抢妹妹的!”
“就是!看她抢的那么熟练,否认得那么理直气壮……也不知平日里抢过几回!”
沈青曼的名声,如今是彻彻底底被颠覆了。
京中骂声一片。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穿过闹市,而其中被唏嘘同情的沈二小姐本人,就坐在马车里,嗑着瓜子听他们骂沈青曼。
上辈子翊王登基之后,沈家满门抄斩,沈月璃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囚禁在王府的后院里,像条狗一样毫无尊严,苟延残喘地活着。
世人不知真相,只以为沈月璃恬不知耻,狼心狗肺,为了跟宋皓轩在一起,完全不顾侯府的上百亡魂,哪怕没名没分也甘愿居于后宅伺候宋皓轩跟庶姐。
当时她刚生产完不久,沈青曼就带着沈月璃坐在马车里,欣赏外面对沈月璃的鄙夷谩骂。他们不敢骂身为王妃的沈青曼,而背负着狼心狗肺的罪名的,也只有沈月璃……
“手怎么这样凉?”
一道低沉的嗓音蓦地在耳边响起。
沈月璃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被旁边的男人攥在手里。
他啧了一声,似是觉得麻烦,从马车的暗格里翻出一个手炉,塞到沈月璃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