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倒下去的那一刻,沈忆确实是没有了意识。
她一开始没想着喝醉,只是这酒实在有点夸张了,喝了也没多少就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了。
胃里难受,像是翻滚着惊涛骇浪,随时都能吐出来,她已经在忍耐的极限了,嘴里泛着酸水。
直到谢惊重转身的那一瞬间,终于是绷不住了,吐出来的同时,整个人直接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摔下去,谁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谢惊重的手直接到了她的衣角。
而沈忆,直接仰面摔下,额头磕碰在只有一阶的阶梯上,一头珠翠首饰掉了满地,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谢惊重直接把她重新抱了起来,动作轻柔的放在床上,一边的奴才慌里慌张的递上干净的帕子,声音已然发颤。
“谢将军……快……快给女君捂住伤口!”
她额头磕破,翻着口子,那鲜血已经顺着流出来,白皙的面庞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鲜血,沈忆唇色惨白,犹如没有任何生气。
谢惊重狠狠拧着眉心,忽然回头怒斥。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太医?”
太监吓得直接跪下,“奴才立马就去!”
后面有人小声回话,“已经有人去请了。”
谢惊重这才收回目光,他看向沈忆那张脸,缓缓闭上了眸子。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剑。
话说的确实有些过分了,本来就是担心她才来的,到了眼前,却说出了那刺激人的词句。
本来从边疆回到朝堂,就是为了替她清除朝中萧子疏一党,为了昀朝安宁,可见她帝王之术肆意玩弄于鼓掌之间,竟然生出厌恶的念头,觉得她变了。
谢惊重啊谢惊重,你可真是榆木脑袋。
她是一国女君,如果一直优柔寡断,不光她会出事,昀朝有朝一日也会成为他人铁蹄下的一片灰尘。
皇宫内内外外,在这一晚彻底忙碌了起来,灯火通明,无数臣子问询赶来,在寝殿之外候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萧子疏站在人群最前方,全然没了心思摇折扇,他看向门口,终究是忍不住上前去。
“让我进去看看君上!就谢惊重一个人在里面,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侍卫严肃抱拳,“萧丞相莫要编造谣言,谢将军忠君爱国,多年来替女君镇守边疆,岂是丞相口中那种人?”
萧子疏垂在身侧的手已经青筋暴起,他狠狠握着拳头,带了几分从未有人见过的戾气,“我说过了,我要进去见女君,谁也别想拦着我!”
话完,他直接要上前去,众人紧张的看过去,却只见萧子疏走了两步就顿住,柱子挡住了视线,有人探头要去看,下一瞬就吓得直接缩回了头。
柱子之后,一身黑衣狐裘的男人缓缓走来,带着一身的冷气,灯火通明在他背后也不过如此,谢惊重逆着光,手里握着一柄长剑,直接抵着萧子疏的咽喉逼他后退。
夜里本来就寒冷,那剑身折射着冷光,戾气格外的重,萧子疏离得近,那股剑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冲入鼻息之间,让他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