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地还是害怕谢惊重的。
当年亲眼见识了灭门惨案,也亲眼见识到了,当年不过十岁刚出头的谢惊重,就已经拿得起沉沉的剑,在那个风雨漂泊的夜里,一剑斩了他嫡姐。
温热的血溅在脸上,萧子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全部伏诛,稚气的少年冷静的回头问父亲,“这孩子也要杀?”
“杀,女君的旨意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就在谢惊重的剑要落下的时候,女君的旨意到了,萧子疏是萧家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这么多年来,他背负着的不止有萧家无数条受到牵连的人命。
还有独独来自谢惊重的阴影。
进入还是这把熟悉的剑,还是那股熟悉的血腥味,恶心到让人恶心,只觉得这味道发臭。
随着萧子疏继续后退,一步仰面跌下重重台阶,下面的人虽然接住了他,但萧子疏失神的抬起眸子,看到的却是谢惊重孑然屹立于眼前,居高临下睥睨他。
原本藏在袖子里的一把精巧的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谢惊重掌心,他打开微微把玩着,敛着眉心所有的神色问他。
“萧子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有我在,女君的身边你一步也别想靠近。”
匕首被他重新合上,直接扔了过来,砸在萧子疏的胸口,有些发疼痛,他忽然觉得浑身一阵无力,眼前巍峨的宫殿震的四周安静肃穆,冷风萧瑟。
多年后的今天再次对峙的时候,萧子疏还是输给了谢惊重,输的一塌糊涂。
……
沈忆醒来的时候,不远处有人正嘀嘀咕咕说着萧子疏和谢惊重昨天夜里对峙的事情,她没有睁开眼睛,听完了全部之后,才缓缓睁眼。
谢惊重居然能也会那么张扬?
初见的时候,沈忆还以为他会是个性格隐忍一些的将军,和其他脾气爽快的武将很不同,可居然也会那样对峙萧子疏。
说到萧子疏袖子里藏了匕首被发现的时候,沈忆也没震惊,那人袖子里随时带刀都已经不是稀奇的事情了。
原主的记忆里还有一次萧子疏带刀被发现,他直接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光明正大的说是削苹果用的,谁也没办法反驳他。
光线有些昏暗,肚子很空,宿醉之后的感觉,像是长途跋涉一般,疲惫到了极点。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昨天发生了什么,抬起手碰了碰额头。
不是很疼,伤口都已经处理好了,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头发已经尽数垂下,披散在肩膀出,她活动了一下胳膊,坐了起来。
服侍的人立马停止了议论,直接冲了过来,“女君!您可感到有什么不适?”
沈忆摇头,“去让人准备清粥和润喉的冰糖雪梨。”
话音刚落,谢惊重已经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看着沈忆已经没事,他大步走来,直接跪在了沈忆床前。
“女君,谢惊重有罪,请君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