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水源短缺,又多在山上,压根没办法取到用来饮用的水源。
天气有些寒冷,已经入了冬天,并不是丰收的季节,楚地人的粮食早就在预测战争快要开始之前,纷纷卖给了别人,换成银钱。
如今,喝的水已经没了,吃的米也不多了,田地里也找不到可以挖的野菜,树上的叶子也早就在这个季节落光了,这是一条绝路。
谢惊重回去不过半日时间,就有人主动带着一家老小下山而来,主动桂香。
谢惊重也知道错的并不是楚地的人,他们也只能被迫困在楚地出不去,并没有为难这些人,任由他们带着自己的钱离开。
不过短短两日之内,越来越多的人下山而来,整个楚地已经失去了一大半的百姓,其中还夹杂着因为没有粮食而逃走的士兵。
毕竟是造反之军,那些人的指腹都磨出一层厚厚的老茧,眼神也不一样,很好分辨,都被谢惊重集中看押在一处地方,和前些日子抓到的叛军放在一起,好吃好喝的供着,半点苦都不用受。
谢惊重特地让人把这个消息传了过去,这一座城终究不攻自破了。
北商的主力抵达楚地交界的时候,谢惊重的人已经高高占据楚地,以分散的一字长蛇形,沿着交界线排兵布阵。
楚地地形不对称,知道北商派过来整整十五万兵马的时候,为了稳中求胜,以偃月阵沿着山脉往两边延伸,排列开来。
全军呈弧形配置,形如弯月,谢惊重就带着主力,在两轮弯月相交之处凹的底部。
这种阵法,作战时注重攻击侧翼,以厚实的月轮抵挡敌军,月牙内凹处看似薄弱,却包藏凶险,要求大将具有极强的战力,兵强将勇者适用。
谢惊重之前带着的兵都是常年镇守边疆的,非常擅长马背上作战,进退有度,这次带着的兵马全都是其他将军的,其中虽然也有骑兵,却远远比不上他的。
所以在原本的阵法基础上,他把那一部分骑兵以车悬之阵的形式融入进去。
谢惊重从小就是在兵书里长大的,用在刀尖上舔血的战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如何对付这些人,他再有经验不过了。
京城已经一片太平,只是沈忆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到了萧子疏身死的消息,和消息一起送回来的还有那封信,她看完里面简略的内容之后,放在这燃烧的蜡烛上烧了。
萧子疏独剩一臂之后,费尽心力以最工整的字体写下了那几个字,就是希望自己死后,在她心中尚有一席之地。
可这封信终究化成一片烟灰,风一吹来,就消散的捧也捧不起来,桌子上落着的,都是纸燃烧之后的灰烬,沈忆抬手掸了掸,一个人一生的传奇故事,也在此刻画上了终点。
陌风进来汇报最近皇城周围的情况,沈忆有些听不进去。
最近安静的很,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敢继续造反的,萧子疏之所以死在北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吧。
风波平息,终于有了难得的安静,堂堂上也没有人再敢催着她选婿,文官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小了许多,不敢颐指气使。
楚地战争已经开始,早朝之后,沈忆看向南方,吩咐陌风。
“这些日子本君要称病不出,准备一匹上好的马,本君要去一趟楚地,千万要替本君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