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客栈后,徐云怡便坐在窗前发起了呆。她有些生气,因为郁且狂而生气。
初次认识时,徐云怡对郁且狂并没有多少好感。那时她也和大部分一样,觉得郁且狂脾气古怪、行事不羁,不太好相处。后来经他多次相救,徐云怡对他也有了更多的感激之心。直到木樨坞和砚山湖的聊天后,徐云怡才发现郁且狂只是性格独特而已。
徐云怡觉得郁且狂有些“不正常”,与大部分格格不入,但所谓的“不正常”就代表郁且狂错了吗?有些时候,往往大部分是错的,而所谓的“不正常”之人却是对的!
其实徐云怡不也是一个“不正常”的人吗?她清冷、高傲,始终与俗世保持着距离。其实啊,她和郁且狂倒有些相似,心里都有底线和挣扎,都与世界格格不入。
或许这就是徐云怡迟迟不肯随便找个男子苟且一生的原因吧,她是个与世界“格格不入”的人,自然不愿像世间寻常女子随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
正是在木樨坞和砚山湖的聊天后,徐云怡觉得自己与郁且狂心里的距离更加进了,因为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们是相似之人。
但徐云怡没想到郁且狂会对她冷嘲热讽。之所以会冷嘲热讽,便是因为郁且狂没有真心待自己。即使只是朋友,徐云怡要求的友谊也是至纯至真的,不允许掺有丝毫杂物。
是的,徐云怡确实对郁且狂动心了!二十年来,徐云怡终于有了让她心动之人!可徐云怡没想到第一次让自己心动的人却对自己冷嘲热讽。
徐云怡明白嘲讽的背后就是怀疑,就是不信任!
所以徐云怡才会生闷气,才会坐在窗前发呆。
竹沥姑姑也是从少女时代过来的,又了解徐云怡的性格。见徐云怡始终闷闷不乐,她便让朱砂和青黛去买一些新鲜桂花和菊花回来,又吩咐紫苏、紫菀和紫珠三个小丫鬟去买些鸭肉、红糖、苹果、豆腐等食材,她自己则去买了壶菊花酒和几株茱萸。
等她们将这些食材都买回来后,竹沥姑姑来到徐云怡跟前,轻轻拍了拍徐云怡的背后,竹沥姑姑温柔地说道:“适才在鸣雁楼时,小姐说想做些以桂花和菊花为辅料的食物,故而奴婢派朱砂她们去买好了食材,另外奴婢还买了壶菊花酒。今日恰逢九九重阳,民间有登高望远插茱萸的习俗,笠帽封位于苏州西郊,听说景色还算不错,不如咱们带上酒菜、插好茱萸去看看吧。”
徐云怡知道竹沥姑姑是想让自己开心,虽然此时她因为郁且狂的事并不想下厨,但为了照顾竹沥姑姑的心情,徐云怡还是走向了厨房。
下厨一直是徐云怡的最大喜好,闻着客栈厨房里的油烟味,徐云怡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
徐云怡的生活一分为二,一半是琴棋书画诗酒花的文雅,还有一半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质朴。她喜欢炉里焚着的各种沁人心脾的香,也喜欢厨房里抚慰凡心的油烟味儿。
正如在鸣雁楼所说的,徐云怡做了黄金菊花膏、红枣菊花粥、菊花绿豆浆、菊花豆腐汤、菊花炒肉丝、菊花银耳莲子羹和桂花鸭、桂花红糖元宵羹。由于今日是重阳节,徐云怡还做了一道重阳糕。
因为是九九重阳,徐云怡一共做了九道菜。
徐云怡做的每道菜均少而精,菜品虽多,菜量却不是特别多。
竹沥姑姑找来食盒,将重阳糕、桂花鸭、菊花鱼球、黄金菊花膏、红枣菊花粥、菊花炒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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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绿豆浆、菊花豆腐汤、菊花银耳莲子羹和桂花红糖元宵羹装进了食盒,并带上了买来的菊花酒。
备好酒菜后,竹沥姑姑、朱砂、青黛、钟叔和荀叔便陪着徐云怡出发了。
众人插上了茱萸,乘坐马车来到了笠帽峰脚下。
笠帽峰并不高,没过多久,众人便抵达了山顶。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我于七月离京,距今已有两月,不知家中父母是否安好。”站在峰顶,徐云怡突然感叹道。
“小姐放心,刚刚得到消息,家里一切安好!”钟叔站出来说道。
听到家里一切安好的消息后,一个发自心底的幸福的微笑在徐云怡脸上泛滥开来。
竹沥姑姑在地上铺了一块布,把酒菜从食盒里取出来并摆在了布上。
“既然家里一切安好,小姐也无须多虑了!快过来吃点菜、喝点酒吧!”竹沥姑姑笑着招呼徐云怡。
徐云怡喝了一口菊花酒,觉得甘甜清冽,味道虽不如自己在家时亲酿的,但总体而言也不算太差。
菊花酒下肚后,徐云怡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她又问钟叔:“三哥和三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