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郁且狂的记忆中,父亲一直是一个野心极大又极善于伪装之人。他圆滑而世故,脸上总是挂着并非真正发自内心地微笑,给人一种随和慈祥的错觉。他的心思也极其深沉,喜怒从不形于色。今日第一次见父亲如此表现,郁且狂不由觉得有些意外。
一会儿之后,郁且痕回来了,说厢房已经打扫好了,徐云怡主仆四人这就可以入住了。
郁万贯立即让郁且狂和郁且痕兄弟俩带徐云怡、朱砂、青黛和紫珠去厢房休息,还不停地嘱咐徐云怡好好休息,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郁氏三兄弟,表现出一副极其关心徐云怡的模样。
徐云怡只觉得郁万贯口蜜腹剑,而她最反感口蜜腹剑之人,于是便没和郁万贯说什么,直接跟着郁且狂和郁且痕朝厢房走了去。
不久几人便到了厢房。厢房很大,摆设用具丝毫不比客房差。象征性地和徐云怡说了几句客套话后,郁且痕便离开了。
等郁且痕走后,徐云怡郑重地给郁且狂行了个礼,说道:“今日幸亏相公冒死相救,否则我主仆四人势必葬身火海。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云怡一拜。”
朱砂、青黛和紫珠也急忙跟着给郁且狂行了个礼,以谢他的救命之恩。尤其是紫珠,她知道若非郁且狂赶来相救,明年的今天便可能是自己的忌日,于是心中对郁且狂更是万分感激。
郁且狂急忙还了一礼,答道:“姑娘不必客气,且不说救死扶伤乃是吾辈之责,单是因为姑娘因屈居敝府而被大火所困,郁某便该挺身而出。”
郁且狂多次在危难之时救了徐云怡,先前徐云怡还曾怀疑他为何总能在自己危难时刻出现,因而心中对他多有防备。但今日见到郁且狂冲进火海,义无反顾地抱自己冲出火势凶猛的客房后,徐云怡对他的疑心便消了很多。毕竟火势汹涌,倘若一不小心烧到他自己,那便是得不偿失。后来郁且狂果然被大火烧伤了,徐云怡也曾怀疑过这是他的苦肉计,然而后来见他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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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后又冲进房间去救朱砂、青黛、紫珠和郁且痕,徐云怡便能确定这不是苦肉计。毕竟朱砂、青黛和紫珠只是三个微不足道的小丫鬟,即使郁且狂要用苦肉计,也只需救出自己便可,无须再为了三个小丫鬟而冒如此大的危险。而郁且狂肯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朱砂、青黛和紫珠,恰好说明他对世间众人一视同仁,并不会觉得丫鬟之命卑贱而见死不救。
除了这个原因外,徐云怡还察觉出郁府的确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但安插眼线之人并非郁且狂,而是另有其人,且徐云怡现在已能确定那个内奸到底是谁,所以便不再疑心郁且狂。
“只是我总觉得今日走水并非意外,倒像是有人刻意纵火……”郁且狂又说道。
“相公何出此言?”徐云怡奇道。
“在下虽常年云游在外,极少待在敝府,但三十年来却从未听说过敝府走水。虽说如今已快入冬,天干物燥,难免会不小心走水。但家父向来小心,每年入秋时都会吩咐府中众人小心烛火。若是有人失火,定会严惩不贷,故而敝府人人小心,按理说不会走水。”郁且狂答道:“且赶到客房之时,在下还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酒味?”徐云怡慢腾腾地吐出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