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怡本打算即刻便返回皇宫,但竹沥姑姑见天色阴沉沉的,看起来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故而便提议且等风雪停了,明日一早再返回皇宫。免得雪大路滑、寒风呼啸,不小心又着了风寒。反正此时已在北京城,想来也没人胆大包天到敢在天子脚下行刺。
朱云怡心想竹沥姑姑所言有理,故而便同意了她的意见,决定明日一早再回宫。
第二天天还没亮,竹沥姑姑、朱砂和荀?渚就早早起来了。三人细心地收拾好了行囊,好让朱云怡能够安心回宫。
朱云怡起来洗漱之后便在紫苏和蓝雪的伺候下用了早餐。吃完早餐后,她见房外风雪已停,便决定立马启程回宫。
想到南京郁宅已被大火焚毁,此时又已接近年关,朱云怡也不忍再让郁且狂四海漂泊,过不了一个好年。同时她也舍不得与郁且狂就此分别,故而便提议让郁且狂随她一同入宫。
听了朱云怡的提议后,竹沥姑姑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她说朱云怡本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向来洁身自好,岂可随意带一个陌生男子入宫?倘若皇上知道朱云怡带了郁且狂进宫,定会龙颜震怒。且不说皇上会怎么惩罚朱云怡,倘若此事被永安宫怜昭仪知晓,以她粗俗鄙薄的性子,定会立马在后宫添油加醋地传播此事,不过多久宫里定会流言四起,说向来孤傲清冷的雅宁公主其实是个极不自爱的女人。向来三人成虎、流言杀人,为了朱云怡的清白和名誉着想,竹沥姑姑坚决不同意带郁且狂进宫。
朱云怡当然明白于女儿家而言,一个清白的名声是何等重要。但想到新年将至,而郁且狂又无家可归时,她的心立马又变得柔软了起来。新年本是团聚的节日,谁又愿意新年时分还在四海漂泊呢?想到这些后,朱云怡便答道:“我和郁相公一直守之以礼,从未越雷池半步。旁人若要说三道四,便由他们去吧。我自堵不住他们的悠悠之口,只要行事得正,流言蜚语又与我何干?”
听了朱云怡的话后,郁且狂大受感动。他的性子和朱云怡很像,也是我行我素、不理外界看法的人。但想到此事事关朱云怡的声誉后,他立马收起了平日里我行我素的性子,然后对朱云怡抱拳行了个礼,之后又诚恳地说道:“公主一番好意,郁某感激不尽。对于在下而言,流言蜚语确实无关紧要。但要是涉及公主,即便再小的事儿也不是小事。故而在下先行谢过公主的一番好意,只是公主的一番好意,在下却无福消受了。在下常年浪迹天涯,习惯了四海为家。天下之大,尽是吾家!大丈夫幕天席地、纵意所如,何处不为家?何处不是年?”
郁且狂这话虽然说得豪气千云,但从他的字里行间,朱云怡还是感受到了一阵落寞之意。
想到郁且狂不过嘴上倔强而已,同时也明白他是在为自己考虑,故而朱云怡便一再坚持,要求郁且狂一定要随她入宫。
见朱云怡如此在意郁且狂,一旁的朱砂也开始附和,让郁且狂一定要随朱云怡进宫。
听了朱砂的话后,竹沥姑姑的脸立马沉了下来,然后斥责道:“朱砂,你向来成熟稳重,怎的此刻却如此胡闹?”
朱砂并不生气,只是给竹沥姑姑行了个礼,然后柔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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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姑姑听我一言:虽说流言可畏、三人成虎,但圣人言君子之交淡如水,我想君子之爱亦当淡如水。公主和郁相公都是世外高人,举止行为自与我等凡夫俗子不可同日而语。公主与郁相公之爱平淡如水、不慕虚华,这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亦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君子坦荡荡而小人长戚戚,公主与郁相公坦率真挚,自然不惧世间愚夫愚妇的流言蜚语。”
朱砂的话可谓说到了朱云怡的心坎上,于是她也立即表达了她的看法,说她自己坦坦荡荡,无惧任何流言蜚语,并再次坚持要带郁且狂进宫。
为了朱云怡的声誉着想,郁且狂本不打算随她入宫。然而朱云怡和朱砂说什么也要带他入宫,无论如何也不听竹沥姑姑的话。最后郁且狂拗不过两人,只好同意随她们入宫。
听郁且狂说愿意入宫后,朱云怡和朱砂均觉得十分欢喜。
竹沥姑姑最知晓朱云怡的为人,明白她向来极有主见。见朱云怡如此坚决,又有朱砂在一旁帮衬着,最后她也只好无奈地选择了与二人妥协。
朱云怡虽然极有主见,但也不是无脑之人。她也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故而为了不让旁人发觉自己带了一个男子入宫,他便让郁且狂扮做一个小太监,并给他取了个“专属名字”——欢伯,让他以“欢伯”之名在自己身边伺候。同时为了不引人注目,还让郁且狂尽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迫不得已需要外出,也最好把自己藏在人群之中。
为了朱云怡的声誉,郁且狂确实不打算进宫。但在内心深处,他其实也舍不得离开朱云怡。想到扮成小太监倒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他便欣然答应了,同时还故意尖声尖气地答道:“是!永宁宫奴才欢伯谨遵公主之命!”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故意翘起了兰花指,故作娇羞地把头低了下去。
见到郁且狂这般矫揉造作的模样,朱云怡和朱砂都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