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王情绪平复后,太子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高燧,你虽天资聪颖,但当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不如往日那般精明了。再者情深不殇,你对弟妹用情至深,以至于被人抓住这一把柄……”
“有话明说,何必如此拐弯抹角?”赵王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了太子。
太子并不生气,只是反问赵王:”老三,你确定是我和你大嫂指示凌霜害死了弟妹,故而对我夫妻二人恨之入骨,是也不是?“
赵王恨恨地点了点头。
”你还断定是我和你大嫂向父皇进言,故而父皇才废了弟妹的王妃之位,是也不是?“太子继续问道。
赵王又恨恨地点了点头。
见赵王毫不掩饰对自己夫妇的恨意,太子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直直地盯着赵王的眼睛,严肃地说道:”倘若我说当年是三弟妹主动到东宫找我和你嫂嫂,求我们向父皇进言,废其赵王妃尊位,你信吗?”
听了太子的话后,赵王立马怒道:“休要胡说八道!阿恬与我举案齐眉、琴瑟和谐,又深受全府上下尊重爱戴。她……她岂会做这样的傻事,请求你们向父皇进言,以废去她的王妃尊位?”
太子早就料到赵王定然不信,于是他先是向上天和朱家列祖列宗发了个誓,说他接下来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只言半语不实之话,便让他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余生再与储君之位无缘。
发完誓后,太子便耐心地说起了当年徐恬被废的经过。
原来当年确实是太子夫妇向皇帝进言,以徐恬无子、不能为皇室延续血脉为由请求皇帝废其赵王妃之尊,将之降为庶人。但太子和太子妃如此为之却是心不甘、情不愿,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并非有意让徐恬和赵王不好过。当时朱高燧和徐恬都和东宫交好,太子夫妇自然要维护他们。然而某一日徐恬突然来东宫找到太子和太子妃,接着便跪在了地上,说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儿要请他们帮忙。
太子和太子妃急忙扶徐恬起来,然而徐恬却始终不肯起来,还说倘若太子和太子妃不答应她的请求,她便长跪地上,永远也不起来。
太子和太子妃无奈,只好说无论她提什么请求,他们夫妇都会尽力帮忙。
听了太子夫妇的话后,徐恬这才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
起来之后徐恬立即请求太子和太子妃进宫进言,请求皇帝废去自己的太子妃之位。
听了徐恬的话后,太子和太子妃都觉得不可思议。因而徐恬与赵王夫妻恩爱,一直是京中佳话,乃皇室中不可多得的神仙眷侣,引来无数人艳羡。徐恬娴静有礼、温柔可亲,虽然因为身子不好而一直未曾生育,但皇帝依旧对这个儿媳妇赞叹有加。因此乍闻徐恬之言,太子和太子妃才会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太子妃冰雪聪明,惊讶之余,她立马想到了其后的原因,于是她问道:“可是因为吕婕妤之故?”
徐恬之前还在故作坚强,此刻听了太子妃的话后,他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她立马轻声啜泣了起来,同时又轻轻点了点头。
见此情形,太子立马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原来当年徐恬与朝鲜贡女吕汰鸢的关系十分要好。吕汰鸢以朝鲜贡女的身份进入皇宫后,被封为吕婕妤。当时的后宫妃嫔中,朝鲜女子占据很大的比例,有顺妃任氏、贤妃权氏、惠妃崔氏、丽妃韩氏、昭仪李氏、美人郑氏、贵人黄氏,其中最受宠的当属权贤妃,其次是吕婕妤。权贤妃善吹玉箫、又能舞剑,皇帝对其宠爱有加。永乐八年,权贤妃与吕婕妤随皇帝北征,归途中权贤妃被人下毒毒死,皇帝大怒,下令彻查真相。后来查到是吕婕妤嫉妒权贤妃比自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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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便让自己的侍女终馨在权贤妃最爱喝的人参胡桃茶下了pi霜,以至权贤妃被害身亡。
得知“真相”后,皇帝大怒,立马处死了吕婕妤的侍女终馨。但吕婕妤却“拒不认罪”,说自己从未指示侍女毒害权贤妃,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
见吕婕妤不肯认罪,皇帝愈加愤怒,于是下令对其严刑拷打,务必让其吐露真话。然而不管遭受了多少刑罚,吕婕妤始终不肯认罪,只是不断强调自己是被冤枉的。然而人的身体毕竟是肉做的,即便吕婕妤的意志力再怎么坚强,也敌不过接连而来的流水似的刑罚。一个多月后,吕婕妤被活活折磨而死。
吕婕妤亦是喜菊之人,因为有共同爱好,徐恬与她便十分要好。权贤妃被害后,徐恬始终都相信吕婕妤的话,认为其是被冤枉的。为此她也多次觐见皇帝为其求情,又多次委托赵王帮忙营救吕婕妤。然而权贤妃乃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他认定是吕婕妤为了争宠而害死了权贤妃,故而根本不理会徐恬的苦苦哀求。后来听得烦了,甚至要徐恬不要多管闲事,并扬言倘若徐恬继续多管闲事,定要重重罚她。
期间赵王亦多番行动,意图营救吕婕妤,然而一切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