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怡和伏煌刚踏出乾清宫的宫门,便发现郁且狂、朱砂和竹沥姑姑已在宫门左侧等候朱云怡。
见有人等候,伏煌便躬身对朱云怡说道:“既有竹沥姑姑和朱砂姑娘相伴,老奴便不送公主回永宁宫了。皇上此时正在气头上,其他人又毛手毛脚的,老奴放心不下,非得亲自伺候不可。”他不知郁且狂的名字,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太监”有些眼生,但同时又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可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
“有劳公公了!”朱云怡朝伏煌行了一礼,然后歉然说道:“都是我不好,又惹父皇生气了。”
伏煌急忙给朱云怡还了礼,谦卑地答道:“公主可折煞老奴了。”见朱云怡面有愧色,他又继续说道:“公主放心,咱们皇上生平最宠爱的便是您和太孙,即便再怎么生气,他也不会把您今晚的话放在心上的。再说了,公主顶撞皇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皇上又有哪次舍得责罚您呢?”
说到这里时,伏煌和朱云怡均会心一笑。
然而听了伏煌的话后,竹沥姑姑却大惊失色,然后立马诘问朱云怡:“公主,您怎的又惹皇上生气了?奴婢和贵妃娘娘和您说过多少次了,在皇上面前一定要进退有礼、娴静温柔。您如此聪明伶俐、一点即透,为何却总是不听奴婢和贵妃娘娘的忠告呢?”
朱云怡嫣然一笑,拉着竹沥姑姑的手撒娇道:“姑姑切勿生气!云怡再也不敢了,下不为例!”
竹沥姑姑却还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然后严肃地对朱云怡说道:“公主,您每次都说下不为例,可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与皇上顶嘴,如此岂非言而无信?”
朱云怡摆了摆手,然后撇嘴答道:“父皇说过我是她的掌上明珠,他一辈子都不是生自己的掌上明珠的气的。”
见朱云怡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竹沥姑姑只觉得愈加忧心。
伏煌微微笑了笑,接口说道:“虽说皇上视公主为掌上明珠,但公主毕竟……毕竟……”
说到这里时,伏煌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毕竟是女儿之身,还是专攻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女红厨医为好,以免落人话柄,说您有干政之嫌。”
朱云怡刚想辩驳,伏煌却转身回乾清宫了。
竹沥姑姑看着朱云怡,意味深长地说道:“伏公公所言甚是!常言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公主只需常陪皇上下厨对弈,用心帮皇上调理身体,以讨皇上开心即可,又何必非要多管闲事呢?”
对此朱云怡与张贵妃、竹沥姑姑已有过无数次辩论,她明白自己怎么也说服不了张贵妃和竹沥姑姑,因此便不打算再与她做过多无谓的争执。
于是朱云怡转而问起了郁且狂赵王的情况。
郁且狂说赵王今日出宫后便径直飞奔回了赵王府,然后一直呆呆地守在徐恬的坟墓旁,期间他一直在一旁相陪。然而大抵午时左右,一直不说话的赵王突然吵着嚷着要去杀了汉王给徐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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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被他眼疾手快给拦下了。在郁且狂的安抚下,赵王的情绪恢复了不少。后来太子、太子妃和皇太孙也来赵王府看赵王了。
想到这些年一直被人利用针对太子,甚至差点杀了太子酿成大祸,赵王便觉得羞愧难当。他先是给太子夫妇磕了三个响头,以表示对他们的愧疚;然后同样也给皇太孙磕了三个响头,以感谢他那日及时救了太子,减轻了自己身上的罪孽。
太子并非记仇之人,见赵王迷途知返,他竟感动得喜极而泣,说悬崖勒马、犹未晚矣,又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兄弟之间就要团结和睦、互相扶持,不该骨肉相争、手足相残。
在太子和太子妃的不断劝说下,赵王的愧疚之心消了许多,同时也态度坚决的表示一定不会放过汉王。
然而听了他的话后,太子的神色立马又变得忧虑了起来。他急忙说自己之所以把这所有的经过告诉赵王,只是为了让其明白事情的真相,并不希望拉拢赵王去对付汉王。在他看来,汉王虽然比赵王更暴戾乖张,但在他眼里都只是弟弟而已。数年前靖难之役便是朱家人的同室操戈,血淋林的记忆尚未褪去,他不想在看到当年的悲剧重演,更何况现今的悲剧还会发生在血浓于水的骨肉兄弟之间。
在太子苦口婆心的劝说下,赵王终于同意暂时不去找汉王的晦气。
后来赵王妃也回王府了。
见赵王的情绪也基本正常了,郁且狂、太子、太子妃、皇太孙四人便离开了赵王府。
回到永宁宫后,郁且狂得知朱云怡独自去了乾清宫,故而待得天黑后便和竹沥姑姑、朱砂一起来乾清宫接她。
因为彼时朱云怡正在给皇帝调理身体,故而三人便一直在乾清宫门外等朱云怡,不知不觉间已是深夜。
听说赵王的情绪已基本正常后,朱云怡便觉得放心了不少。
“公主,咱们回宫吧!”朱砂说道。
朱云怡摆了摆手。
“夜已深了,公主还不打算回宫?”朱砂奇道。
“我想去见一个故人!回宫后诸事繁多,以至于忙到忘了此事。难得此时无事,倒不如就此去看看她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