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父皇知道了真相,来找王爷兴师问罪了。”沐爱荷急道,语气中已带有几分哭意。
太子也担心皇帝是来找赵王问罪,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弟妹莫慌,眼下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太子话音刚落,皇帝的仪仗已到门口,于是众人急忙前去接驾。
还没等他们走到门口,皇帝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于是众人急忙行礼。
皇帝摆了摆手,径直奔向了赵王,并未过多理会众人。
太子等人虽然心中忐忑,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床前。
见到皇帝后,赵王又羞又愧,刚想准备起身行礼时,皇帝又摆了摆手,然后冷冷地说道:“你身上有伤,不用起来行礼了。”
听到父皇冰冷的语气后,赵王的内心反而觉得轻松了些。倘若皇帝言语温柔、对他关心有加,他只会觉得更加内疚。
然而皇帝还是叹了口气,然后柔声说道:“你我毕竟是父子,父子之间哪来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此刻没有外人,咱们便只是寻常父子,不是冷冰冰的君臣关系。”
听了皇帝的话后,赵王本已稍觉轻松的内心又开始沉重起来,同时也忍不住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太子怕皇帝看出什么,急忙出来打圆场:“老三真是孩子心性,年龄虽然老大不小了,但总是说哭就哭,倒像个女娃子似的,连弟妹都比你成熟稳重得多。”
朱云怡、郁且狂、沐爱荷、太子妃和皇太孙也配合着笑了起来。
皇帝瞥了太子一眼,冷冷地问道:“老大,你不好好呆在自己东宫,怎么大清早便跑到老三的赵王府来了?”
朱瞻基知道皇爷爷不喜欢父亲,只恐他故意挑刺,便抢在太子之前答道:“启禀皇爷爷,昨晚从小姑姑那里听说三叔身体抱恙后,父亲甚是担忧,故而今日一大早便带着我和母亲来看三叔了。”为了缓解气氛,他又调皮地反问皇帝:“这一大早的,皇爷爷不也不好好呆在乾清宫,也赶来看三叔了吗?都说长兄如父,父亲乃是大哥,对三叔的感情并不比皇爷爷您少。”
皇帝啐了朱瞻基一口,笑骂道:“数你最机灵!”
朱瞻基吐了吐舌头,答道:“瞻基自幼跟随皇爷爷,再怎么机灵也是皇爷爷调教出来了。若非您调教有方,只怕瞻基此时还是个痴痴呆呆的傻小子呢。”
皇帝被朱瞻基的一番话逗得甚是开心,但想到适才朱瞻基说的“长兄如父”四个字,他的脑海里也浮现起了一些往事。
但他很快便把这些往事藏在了心底,然后冷冷地问躺在床上的赵王:“好好地怎会弄成这样?大过年的也不图个吉利!”
太子知道赵王向来不会撒谎,故而抢着答道:“人言每逢佳节倍思亲,又说欢乐极兮哀情多。想来老三是在繁华热闹后想起了已故庶人徐氏,故而一时之间想不开,才会有此冲动之举。”
太子口中的庶人徐氏指的是徐恬。他其实特别敬重徐恬,但因为徐恬已被皇帝废为庶人,因此当着皇帝的面,他也只好称其为庶人徐氏。
赵王也明白太子乃是好意,但他本就心有愧疚,加之性格原因,因此不愿向皇帝撒谎。正当他准备向皇帝坦白一切时,却见郁且狂朝自己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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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便把已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皇帝没理太子,只是问躺在床上的赵王:“可是如此?”语气甚是严峻。
郁且狂给了赵王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他赞同太子善意的谎言。
于是赵王点了点头。
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一定要对徐氏念念不忘呢?大丈夫当胸怀天下,岂能整日儿女情长?朕戎马一生,向来拿得起放得下。你母后虽是女子,但性情坚毅果决,做事绝不拖泥带水,可谓巾帼不让须眉,能让多少七尺男儿汗颜。你怎么就一点也不随我和你母后呢?”说完这些话后,皇帝又看了看一旁的沐爱荷,然后继续说道:“再说王妃出身高贵、端庄持重,亦是世上一等一的女子,对你又情深义重,你为何偏要生在福中不知福呢?”
皇帝虽是在责备赵王,但说得却很有道理。听了他的话后,赵王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也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对待沐爱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