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在人前说鬼话,莫使人间造孽钱?”
袁玉堂淡淡地重复一遍那个外地商人临行前所言,瞬间心里就有了答案。
兰溪歪着小脑袋儿,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疑惑问道,“公子,您可是知晓了冷家惨事的真相?”
“惨事?不过是贪欲过盛,自取灭亡尔。”袁玉堂不屑地冷笑道,“区区一手贪戒银,就能无限放大心中贪欲,那冷家大少夫妇真是活该。不过那人让我感到非常熟悉。”
“啥是贪戒银呢?”兰溪不解再问。
袁玉堂笑着解释道,“江湖阴行秘法千变万化,而其中最著名最让凡夫俗子梦寐以求的,莫过于传说中的点石成金术。然而世人无知,不知世间还有一门法术可与点石成金术齐驾并驱。”
“点石成金,扎纸成银,便是所谓的贪戒银。”
“传说此法脱胎自佛门秘典《八大人觉经》,所戒之贪,乃是人心之贪。”
“世上哪来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贪戒银会无限放大人心所贪,若不将沾惹贪欲的贪戒银销毁,最后必定会玩火自焚。”
兰溪不明觉厉,美目里满是崇拜的小星星,觉得自家公子太厉害了。
袁玉堂淡然一笑,便不再纠结罪有应得的冷大少夫妇之事。
本以为燕赤霞把山匪丢到镇公所很快就能回来,没想到直等到太阳下山,燕赤霞还是没有回来。
莫名间,袁玉堂隐约感觉不对劲。
等到戌时八刻客栈快要打样时,燕赤霞才姗姗来迟。
“燕大哥,出了什么事吗?”
袁玉堂见燕赤霞脸色不对劲,当即问道。
燕赤霞一屁股坐到长凳上,张开嗓门就嚷嚷道,“店家,给咱上些酒菜,麻溜点!”
正在打瞌睡的掌柜不情不愿地去准备酒菜,燕赤霞长叹一口气,闷闷不乐地说道,“咱家还不是被那狗屁镇公所的官吏气坏了,短短半月间,镇上居然有三十六个孩童被杀,都不知道那些杀才干什么吃的,到现在还破不了案,真是气煞吾也!”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袁玉堂又问道。
燕赤霞眼眸里的怒火几乎快要溢出,咬牙道,“今月初五,有人家发现自家女儿半夜无故失踪,连夜报案却没得重视,紧接着每天夜里都有孩童失踪,隔天就被发现陈尸荒野,胸腹被刨开,心肝不翼而飞,如今整个镇上人心惶惶,简直可恶至极!”
“如此,小弟愿出一份力,助兄长早日将凶徒缉拿归案!”袁玉堂凛然正色道。
从燕赤霞怨气十足的话语中他就听出,显然是对镇公所的那些酒囊饭袋官吏极度不满,也有对残骸孩童的凶徒感到痛深恶绝。
既然如此,袁玉堂便主动请缨,不管燕赤霞答不答应,反正这份情谊他都要承下,今后再撺掇他同去兰若寺除妖,估计会有所帮助。
果然燕赤霞闻言一乐,当即开怀大笑道,“好,难得小弟有心刬恶锄奸,为兄便成全你的心意,今夜你我兄弟二人联手,必定叫那凶徒无处遁形!”
望着真情流露的燕赤霞,袁玉堂莫名感到一丝愧疚。
燕赤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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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赤子,对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自己却千方百计地算计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眨眼间袁玉堂就把那丝愧疚排除脑后。
且不管是否算计,根据自己本心,遇到这种事情是不可能不管的。
所以只需凭本心行事,无需忧虑过多。
匆匆吃过酒菜,燕赤霞便与袁玉堂约定好,两个各自警戒半个小镇,一旦发现凶徒便立即出手,如有反抗,立地杀无赦。
说罢燕赤霞便仓促前往镇西坐镇。
袁玉堂临行前想了想,折回楼上叮嘱兰溪关好门窗后,便登上屋顶。。
镇上房屋密集,街道曲折,想要监视半个镇子,唯一的办法就是登高临望。
所以袁玉堂选中了镇东最高建筑的福旺客栈屋顶。
今夜难得天朗星明,圆月如盘。
袁玉堂盘腿坐在四层楼高的屋檐上,把神识放到最大,堪堪覆盖了半个镇子,有任何风吹草动也难逃他敏锐的神识。
等待的时光最是烦躁,半夜过去了,还是风平浪静。
就在袁玉堂疑惑是不是凶徒察觉不对劲偃息旗鼓或者是燕赤霞负责的镇西方向是否有异常之际,猛然间蛛网般铺开的神识反馈出一丝异常。
袁玉堂当即神色一凝,聚劲于目,快速朝异常之处看去。
只见空无一人的昏暗街道上,有一道阴影以肉眼几乎难以捕抓的速度,快速穿梭于大街小巷,转瞬间就没入一栋屋舍内。
眼眸中精光一闪,袁玉堂冷笑着跃下屋檐,朝刚才阴影消失的方式追去。
……
徐老三是个外来匠户,三年前拖家带口落户本镇,由于匠户都属于贱籍,所以他没有分到大夏律规定的良户永业田。
大夏立国三百余年,各种立国初期利民的政策早就名存实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