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陆淮钦眉宇蹙得更紧,想要装傻。
“不记得了?”夏予想笑。若是没有那一次的事情,他们之间不会走到这一步。若是那一次夏予真的死了,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这么多的纠缠了。
夏予眼里含了几分泪,“一切都是你的算计,你又何必说我不再爱你,来给自己寻安慰呢?我当时还想过要与你共死,你想过要与我同生吗?”
“你别说了。”陆淮钦眼尾猩红。
“我为什么不能说?陆淮钦,你自己做过什么,还要我来提醒吗?浮玉山的事情你可以忘记,那密室的事情呢?你也可以这么淡然地忘记吗?!”夏予嘶声力竭。
“你别说了。”陆淮钦眼眶都红了,他攀在夏予脖颈上的手不断用力。
夏予却是无所畏惧,她拿后脑勺磕着玉枕,疯了似得歇斯底里:“你又为什么不告诉我玉坠的事情?为什么我被抓去,你送来白信?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过一回事!在你心里,是爱我,可这爱不值钱!它太廉价了,廉价到还没有普通人的一句誓言值钱!我在北都差点死了,你知道吗?若不是我凭着一口气逃出来,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一具尸体!你又凭什么问我为什么要逃?我活着是我自己努力,我想去哪里,是我自己的自由!我是一个人,不是谁的依附品。我有自己的思想,我忠诚和热爱我的生命,所以我不想成为一个挥之即来的玩物!”
陆淮钦看着玉枕弥漫出血迹,就知道夏予的后脑勺受过伤。他以手掂在夏予后脑勺后面,温热的血浸湿了他的掌心。
陆淮钦将她的后脑勺抬起,看到后脑勺的心伤和旧伤久久未语。
“我当年真是救了一条白眼狼!”她掀唇反讽。
陆淮钦觉得自己本该是要好好安慰夏予的,可不知为何,他体内似乎有种东西在涌动,让他几愈失去理智。
他非但没有收手,还紧紧掐住夏予的脖子,怒斥:“朕让你闭嘴!”
他是白眼狼,他是没心没肺。他打小在皇宫长大,什么阴谋诡谲没见过。
就连于非晚都告诫他,对人三分情,七分掩。就算是手足,也不可尽信。
既然如此,当初他棋差一招就可夺回王位,算计一个夏予又算什么?
孩子?孩子死了还会再有。
况且,最后不是被他救了下来吗?
什么叫他拿让人送白信?他分明让人送去了玉坠和信件,想要救她。况且最后她们不是姐妹相认了吗?凭什么又要说这样的话?
夏予喉咙被遏得生疼,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她毫不怀疑,陆淮钦是真的要掐死她。
她也不知道陆淮钦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他扭曲的面庞,一点也不似平常。
“陛下,不好了,太子殿下又吐血了!”何幸从外面闯了进来,见到屋内的情景,腿脚一软,直接跌在地上。
等反应过来,夏予已经满脸张红,仿佛随时要死去。
何幸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扯陆淮钦。陆淮钦就和疯了一样,一只手不够,还要多加一只手。直到两只手都掐住了夏予的脖子,才露出满意的面容。
何幸急得流汗,看到门口的发簪,连忙跑去捡起,将里面的粉末取出,让陆淮钦暂时晕了过去。
得到空气的夏予就像在岸上鱼得到了水,她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惶恐,忙问何幸:“谦儿怎么了?”
“回贵人的话,太子殿下他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