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望着他怔了好一会。原来那么小,他就有这等深沉的心思。
心思难测,手段残忍。从孩童时代便有显现。夏予越发觉得皇宫就是个大染缸,看不到的污秽太多了。
不管是陆淮钦,还是陆徊远,一个个的人,到头来都要被逼得不正常。
“这茶闻起来很香。”陆淮钦终于转移话题,他看了一眼茶水,视线在夏予身上游走,“和阿迢一样。”
夏予如芒在刺,“先喝吧。”
陆淮钦高兴与夏予碰了一个杯,不带丝毫犹豫地把茶喝尽。
“对于我来说,茶和水其实没有什么区别。”陆淮钦又替自己斟了一杯。
夏予盯着他在杯口打转的指腹,“为什么?”
“只要是阿迢做的,都是没有区别的。”
陆淮钦看着夏予优雅地呷了一口茶,眼神越发贪恋。那夜事成了一次,让他想要更多,也越来越放肆。
陆淮钦准备再饮一杯,可是嘴唇刚碰到杯沿,头就像被人搅了一样,眼前的东西都在晃动。
他刚要看向夏予,就一头栽倒在桌上。
夏予的心一直在“咚咚”响,见陆淮钦彻底晕了,从床底拿出早已准备好包袱翻窗离开。
算好时间,夏予顺利地走到了后院的枯井边。她见四周无人,便顺着吊木桶下去。
上一次陆淮钦不在的时候,她在这里走动,不小心掉了一个东西进去。夏予下去取东西,就意外撞见过这里。这里面有一条小路,可以直通另外一个小院。
从她的观察来看,那个小院应该破败荒凉许多年了。
这枯井的密道里,也是破败不堪,蛛网密布。
这院子是陆淮钦后来买的,里面又完全没进过人的样子,进口也没有被堵住,那就说明陆淮钦是不知道这里的。
夏予这次故技重施,从药渣里提出迷药。因为有过迷晕陆淮钦的经历,夏予生怕陆淮钦戒备心重能喝出来,故而只抹在了杯口。
按理说陆淮钦早该晕了,夏予还以为自己的计谋被他看穿,紧张得手心都沁了汗。
夏予顺利到了井下,掏出火折子照亮。
她的影子在墙上晃动,时大时小,甚是诡异。偶尔踩到枯枝,一个“咔嚓”响动,更是吓人。
夏予咽了咽口水,攥紧了包袱向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能看到向上的台阶。
那里有一道木门,已经破败不堪,吱呀作响。将其踹开,便能出去了。
出去后还要想办法出城,只要逃出京城,天大地大,总有去处。大不了先回北都躲着,等陆淮钦死了再回来。
这样一想,夏予高兴地去推木门。没有几下,就将其推倒。
夜晚的凉风裹挟了泥土气息,扑夏予满脸。她高兴地闭起眼,深呼了一口气。
环看四周,果然是一个荒废已久的破院。
以前陆淮钦就告诉过她,因为各种原因,一些达官贵人都会在家里修密道。
这些密道要么通向府中别的地方,要么就是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