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笙抿了抿唇角,小心地看了一眼夏予,道:“陛下时日不多,你便真打算由陛下这样拖着到死,然后留下遗憾?”
“你不懂,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便不会再留下什么遗憾,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期待与爱,让我留下来的只有谦儿。”
“为了谦儿吗?竟是不知你这么决绝了。想必离开皇宫的这些日子里,吃了不少苦吧。”
“是吃了一些苦,但你知道的,都是一些身上的苦,怎么比都比不过在他身边心里和身体都备受折磨。”
林意笙听这段话,沉默了好一会儿。
夏予和陆淮钦的事情,她也是一直看在眼里的。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她也都知道。
至于夏予失踪的这些日子,她也问过何幸,大部分的事情,也都了解了。
在她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可能断的。每一个人都想下定决心离开,可到头来,还是因为各种原因被牵在身边。
正如夏予所说,她这一次留下,只是为了孩子,可这种原因将她牵绊在陆淮钦身边,又何尝不是藕断丝连?那之后,是不是又会因为种种原因又心生怨恨和喜爱等各种情绪。
可感情这件事情到底只有当事人能理清,无论怎么说,林意笙也都是旁观者,旁观者再怎么看也都不如当局者更懂。
况且她也一向不太会安慰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夏予在安慰她。更重要的是,她连自己的感情都理不清,又拿什么来劝慰别人?
“你是不是有心事?”夏予问道
“你这都看出来了,何幸有和你说过吗?”
“他是什么性子你知道,能不说的,绝不多说一嘴。你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夏予其实有一直担心的,她担心陆淮钦死后要怎么处理林意笙。总不能由她一直在宫里困一辈子。
林意笙与何幸之间总归是要有一个了断的,哪怕这结局是不好的。
”你知道的,陛下的时间不多了,上一次陛下和我提过,要让何幸带我走。我就去问他,问他愿不愿意。”
“他定是说不愿意。”
“是。”林意笙垂眸,遮去眼底一片忧愁。
夏予摸上林意笙的手,想要安慰两句,可话到嘴边,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何幸一直都觉得他自己是配不上林意笙的,所以才一退再退,在感情里成了彻头彻尾的缩头乌龟。
“我怀孕了。”林意笙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夏予怔住。
她望着林意笙的眼睛询问,确定林意笙不是在玩笑过后,才摸上林意笙的脉象。
一探,果真是怀了。
陆淮钦总不至于去碰林意笙,那是谁?还是林意笙是被逼的?
亦或者陆淮钦想要她生个孩子,日后继位?
种种原因在夏予脑中闪过,没有一个原因是让她高兴的。她摇了摇头,喉间干涩的厉害,只觉得自己手足比林意笙的还要凉上几分。
“你不必担忧我,这孩子是何幸的。”
夏予闻此脑子炸开,觉得像个天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