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鞭落下的时候,夏予只感觉到了身上的痛。
她觉得与上一次相比最好的就是她至少身处一个漂亮的宫殿之中,而不是被关在漆黑而富有压迫力的小屋中。
她在北都的时候也曾被关起来过,至今还记得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掐着她的头发,让她的脑袋一下一下撞在椅子上的场景。
思及此,夏予都忍不住送自己“命途多舛”四个字。
旁人命途多舛是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而她就是个笑话罢了。
又一鞭子抽到了夏予身上,鞭子甩起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了上面甩下自己的血珠。
给她下的药有一些重,夏予并没有感受到那般难以忍受的疼痛,只是头晕目眩,支撑不住地想要晕过去。
又一鞭子下来,夏予自牙关发出痛苦的吟叫。
身体似乎到了极限,在要晕倒的时候,宫门突然被打开。
外面早已不是乌云满天,而是雨后空山净。
外头那人逆着阳光走了进来,夏予虽未看清他的容貌,却知道他是谁。
夏予从来没觉得陆淮钦这般像一个盖世英雄,仿佛踏着七彩祥云,身披战袍,骑着赤马说是要来娶她。
可此时的她早已心灰意冷。
如今不再是当年在浮玉山的时候。
如果当年陆淮钦也能这般出现,夏予想她也不会在后来那般绝望。又在与他相遇之后,经历了沉沉浮浮,最后对情爱不敢再有半分妄想。
陆淮钦大步走到夏予身边,他浑身有不可掩饰的寒凉。
虽然并未到怒火中烧的程度,可在他给夏予解开绳子,将人抱在怀中,摸到夏予身上的那一刹那,陆淮钦突然站在原地不动。
没有多久,他便红了眼眶,眉尾挑起处尽是猩红。
他带了杀意的眼神看向陈凤,还不等陈凤反应过来,就一脚将人踹飞了出去。
随着一声轰响,人撞在了墙上,随即倒在地上软趴趴的,仿佛因为这一脚已经失去了生命。
陆淮钦却浑然不觉,他望着陈凤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仿佛这一脚还不够他解心头之恨。
可他似乎是更顾及怀中的人,将人又抱紧了几分便匆匆离去。
外头阳光正盛,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陆淮钦,你记起来了?”夏予虽是问的,却也带了几分肯定。
“别说话。”
虽然只有三个字,夏予却肯定陆淮钦是记起来了的。
“当年在清鸿寺,你若是能这般出现,该有多好。”
陆淮钦心口一滞,将人又往怀中带了几分,低声沙哑道:“别说话了。”
夏予当真听话,她不再说话。
陆淮钦的怀中略有些颠簸,却也足够温暖。夏予躺在他的怀中不多时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陆淮钦将人带到乾宇宫,周太医就带着药箱赶了过来。
见到身上纵横几条鞭痕的夏予,周太医有些不满地看了看陆淮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