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像是被糕点噎住了一般，咽了咽唾液，才艰难地开口询问：“先生是要借给我书来读么？”

她的表情落在纪先生的眼中却演变成了无比感动，于是他摸了摸胡子，颇为自得地点头说道：“正是，老夫知晓你爱读书，也没有能够相赠的，唯有珍藏的孤本而已，你尽管查阅。”

沐沐不禁有些汗颜，她本心是不愿读书的，无奈先生的厚爱，只好冲着先生行了一个大大的礼节，道：“多谢先生抬爱。”

沐沐第一天上学便受到纪先生大家赞赏的事迹瞬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更是传遍了京城的世家大族，成为了大家的饭后谈资。

第二日从朝堂上下了朝赶着回家的苏亦便被人拦住，他有些茫然，就看到对方笑意盈盈地冲他拱手，说着客套话，“丞相大人果然是教女有方啊，听闻你们家的大小姐不禁受到了明玉公主的青睐，甚至在学堂的第一日就受到了纪先生的嘉奖，看来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啊，正是因为丞相大人的才华，使得下面的子女亦是如此的优秀，真是恭喜恭喜啊！”

苏亦闻言不由地愣住，很快他便反映过来，谦虚道：“哪里哪里。”

口中与他人说着客套话，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可内心深处的苦痛与遗憾也只有他自己可以了解，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扔掉了一颗破石头，别人捡起经过细心地雕琢打磨，最后变成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那样后悔遗憾的心情也只有上天知晓了。

“侍郎大人，您恐怕是搞错啦。”

一道苍老雄厚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客套，二人疑惑转身，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一身铠甲的周震北正大笑着朝着他们二人走来，毫不客气地说道：“沐沐如此优秀与丞相大人可是半分关系都没有呢。”

侍郎大人自然是听说过老将军与丞相大人之间的恩怨纠纷，闻言不禁有些尴尬的笑着。

周震北却丝毫不在意地继续道：“沐沐如此优秀那是继承了我女儿的优秀品格，沐沐从出生到长大这十年，丞相大人可是向来不闻不问的，所以您莫要在搞错了。”顿了顿，他又继续补刀，“沐沐现在可是住在我们将军府，这可是我们将军府的掌上明珠！”

说完了这些，也不去看丞相苏亦的脸色，自顾自地潇洒走去。

苏亦本就内心十分复杂难受，如今又被人当众揭了开，他脸上顿时挂不住，一甩衣袖，怀中闷气坐上了自家的马车。

留在远处的侍郎则是悔恨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不该招惹丞相大人。

本想拍马屁却没曾想拍到了马腿上，这都什么事啊！

带着一身怒气回到丞相府的苏亦看哪里都是不顺眼，偏巧一进门就碰到了带着头纱出门准备去上学的苏浅，后者本就在躲着他，这下躲不了了，于是冲着他行礼说道：“父亲。”

“你去念书？”

苏亦说完便冷哼了一声，手指虚指着不争气的苏浅，道：“沐沐也是去念书，你也是去念书，为何沐沐就能受到纪先生的夸赞，而你跟着纪先生学习了三年了，每日都是无所事事。若你不是读书的这块料，你就在家里好好学针线女红，不要再出去丢人现眼啦！”

苏浅一听这内心亦是委屈极了，低声喃喃道：“父亲，不是女儿不争气，而是纪先生的课题太难了，大家都答不出来。”

“那为何沐沐可以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