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脑海里闪过各种不可言说,向旭橪面上还是君子端方,黑眸添了几许意味不明,“很久以前认识的,现在不太熟,恐怕帮不了。”说完,倒满了一杯酒,对着贺令延说道:“既然难得碰上,那就好好喝几杯,一切都在酒里了。”
似是对向旭橪的回答满意了,贺令延露了个大大的笑容,“那是自然。我听我爸说,你将枫苑的房子过户到小榆名下了?”
向旭橪轻转着酒杯,白皙修长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指甲修整的很干净,黑底的酒杯衬得手指都染上了欲色,“毕竟是我让令榆受委屈了。”勾人的桃花眼,再次扫了一眼贺令榆,一语双关的继续道;“更何况我们是要白头到老的夫妻,本就不该分彼此。”
贺令榆听出了男人的弦外之音,略微抬头,正对上对方那意味深长带着不明笑意的视线。贺令榆珉珉唇,面无表情的回视,谁知对方眼里的笑意更多,溢出了眼眶,蔓延到了嘴角。
贺令延没察觉到两人的眉眼官司,他兴致颇高的又开了一瓶红酒,大有不醉不归的阵仗。向旭橪来者不拒,酒杯倒满,就一饮而尽,贺令延也不甘示弱,一杯接一杯,一瓶酒就见了底。贺令榆本想劝着她哥,不要喝这么多,喝酒伤身,谁知她哥跟下了蛊似的,和旁边的向旭橪喝的兴致盎然,完全不见一开始的吹胡子瞪眼。
喝到最后,两人都有些醉醺醺了,向旭橪看起来比贺令延醉的还深,最起码贺令延还能站起来自己走,向旭橪还坐在椅子上,脸上红成一片,眼尾都染上了胭脂红,眼眸半合看不清视线,那醉人的红似乎都蔓延到脖子下了,整个人显得特别无害。
贺令延先给贺家司机打了个电话,然后问贺令榆是自己开车还是他让人送,这时一直安静的向旭橪突然插话,“我联系我的助理,让他来接我们。”
贺令榆自己是不敢开车的,本就想着让人送回家。见妹妹没有意见,贺令延自然也不会反对。
服务员上了两杯解酒茶,向旭橪和贺令延各自端了一杯。此时已经快9点了,童童早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贺令榆将童童揽在怀里,手掌轻抚着童童的背,包厢里昏黄的暖灯照在两人身上,仿佛渡上了一层迷离的光圈。向旭橪撑着半合的眼皮,望过去的便是这一幅场景,贺令榆脸上没有了对着他时的冷淡陌生,现在的她仿佛卸下了满身的刺,眉眼间俱是温柔平和,整个人柔软的不可思议,也出奇的好看,可能真的有点喝多了,向旭橪揉了下太阳穴,他现在不仅头晕,连心口都有些麻麻的。
没等多长时间,贺家司机来了,贺令延和三人告别后,便跟着司机回去了。几乎是前后脚,张昀景也来了,略扫了几眼,看到向旭橪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椅子对面坐着贺令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老板的太太,容貌精致,气质出众,即使怀抱着孩子,姿势动作也是说不出的优雅高贵,让人不敢唐突。
张昀景上前几步到贺令榆身边,视线下垂,低声恭敬地说道:“太太好,我是向总的特助张昀景。现在我送您们回家,童童小少爷给我抱着吧,您去扶向总。”
贺令榆张了张嘴,很想拒绝这个提议,但她确实抱不动童童,何况她一向豁达,并非扭捏之人,只是扶一下而已,将童童小心递给张昀景,便转身走向椅子上的男人。
打量了一下醉着的向旭橪,安安静静,看样子是恢复了几丝清明,贺令榆微微提高了音量,“你还能走路吗?”向旭橪听到了来自头顶的清冷女声,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这次的味道比上次在贺宅闻到的清晰了许多,正在暗自揣测这是什么香味的时候,头顶上又传来了声音,隐约带了点不耐烦,“如果你不能走路,就让张助理来帮忙了。”
行动比语言快,向旭橪还没想好说什么的时候,已经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贺令榆默默深吸一口气,挽住男人的左手臂,向旭橪随即借力站了起来。
衣服贴着衣服,仿佛连对方的温度都传递了过来,贺令榆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像触到了烙铁,烫的她不自然,男人喝了酒,连周身的气息都浓郁了几分,呼吸间尽是对方铺天盖地的味道,强势、压迫,她感觉大脑有短暂的眩晕,如玉般的面容被染了薄红。
向旭橪也不太好受,温香软玉离得这么近,明明已清醒了些,现在仿佛更醉了,不敢用力吐气,被她挽着的胳膊好似失去了知觉,僵硬的不行。因为身高差的缘故,一低头便能看到她乌压压的发顶,凑近点似乎还能闻到发香,顺着往下看,是她细长的脖颈,凹凸有致的锁骨若隐若现,肤色瓷白的让人眩晕,向旭橪空着的右手不得不抚了下额头,眼角微闭,掩下了眸中翻滚的异色。
张昀景抱着童童走在后面,看着前面并排走的两人,不得不说光看背影,二人都是非常的相配。向太太果然如传说中那样貌美,只是表情淡淡,高贵不可攀,想起下午向总嘱咐自己晚上来接他们回枫苑,这是已经预料到要喝酒了吗?可是以他对向总的了解,向总绝不会轻易让自己喝醉的。但是现在,望着前面走的歪歪扭扭的向总,张昀景决定作壁上观,保持沉默就对了。
上了车,张昀景径自将童童放在了后排的儿童座椅上,系上了安全带。本来贺令榆想将向旭橪放到副驾驶座上,谁知这人醉了还那么大力气,自己闹着坐到了后排。怕向旭橪将童童吵醒,贺令榆不得不坐在了两人中间。
张昀景透过后视镜,看到向总似是不经意间将头放到了向太太的肩膀上,而向太太一脸忍耐的正襟危坐,不禁心里暗附,向总这是真醉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