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早饭吃完,贺伯父和向旭橪便一前一后的上班了。贺伯母拉着贺令榆走到大理石桌前,指着桌上白色透明的水晶玻璃花瓶,笑容带着揶揄:“喏,旭橪说你喜欢粉色,专门给你摘的粉色玫瑰。”
葱白的手指轻轻抚上开的极为娇艳的花瓣,这么美的物件,放在花瓶里,像是套上了华丽的枷锁,只能静静地绽放美丽,太过被动,太过无趣,也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悲哀。
贺令榆清澈的眸子慢慢染上深思,贝齿轻咬嘴唇,粉嫩的唇瓣一点点变得血红,她不想做金丝雀,之前因为初来乍到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已经开诚公布要做盟友了,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找些事情做了,缕清思绪后,便对贺伯母直抒胸臆:“大伯母,我也休息了一段时间了,不能老这样闲在家里吧,我是不是可以找点事情做?”
贺伯母闻言没有丝毫惊讶,修剪花枝的动作依旧优雅利落,抬首看向贺令榆,温柔说道:“小榆,你有这个想法很好啊,人还是得找点事情做,不然会闲出病来的。尤其是女人虽然结了婚,但绝不表示放弃了自己的社会价值,只能做个家庭主妇,团团围绕家庭转了。当然了,全职太太也是一种选择,前提是基于每个家庭的职责分工,”换了把稍大的剪刀修理根茎,又接着道:“像你婆婆,典型的女强人,但在工作和家庭中找到了平衡,现在儿女不也都平安长大了嘛,而你大伯母我呢,本身就比较懒散,没有什么大志向,之前还有心力参与咱们公司的公益事业,这几年年纪上来了,精力跟不上,便就安心在家呆着了。”
“小榆,只要你考虑清楚了,不管做出怎样的选择,伯母都支持你。”贺伯母放下手里的剪刀,脱下手套,目露慈爱的笑意。
“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贺令榆表情失落,一双弯眉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沮丧。
贺伯母有些哭笑不得,“又不是要你立马去做,干嘛这么苦大仇深?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喜欢什么,那就慢慢去寻找答案。你还这么年轻,只要不故意虚度光阴,总还是有试错的机会和时间的,”“再说了,我们贺家的闺女,只要不做犯法的事,哪怕一辈子碌碌无为,那又怎么了!贺家养得起你!”最后几句话可谓是贺伯母的真实心声,他们不求贺令榆有多大成就,只要她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就行。
贺令榆这辈子虽然想自由轻松的活着,不想像前世那样劳神费心,但也不代表她愿意躺平,做个仅供人玩赏的花瓶,她也想找点事情做,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当然如果是她喜欢的事,那就更好了。但是前世学的那些本事,到了现在,好像没了用武之地,这可如何是好,惶恐、不安渐渐在心底扎了根。
不得不说,刚刚贺伯母的话很大程度上缓解了贺令榆心底的焦虑,她低声重复着贺伯母的话,将这些话刻印在心里,像一条封印暂时封存了负面的情绪。
贺伯母见她好似把话听进去了,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哄道:“自己一个人瞎想,是想不出来答案的,不如多和朋友出去走走,多聊聊天,看看大家都在干什么,这样思路不就开阔了嘛。”
对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实践出真知,贺令榆兴奋地瞪大了眼眸,脑海里快速搜索着,然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原因无他,她能联系的朋友太少了,之前原身因为身体原因,社交本就不多,常年都是独来独往,零星的几个朋友也都是点头之交,而自从她来了后,社交圈也并没有扩大多少,也就多了一个任予安,啊,对了,可以找任予安!
漂亮的星眸突然之间亮度惊人,她按耐住雀跃的心情,向贺伯母简单说了一下,便忙不迭地跑上楼。慈爱地看着她欢快的身影,贺伯母失笑地摇了摇头。
翻开微信,找到任予安的对话框,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点击了通话,等待的铃声十分轻快,贺令榆放轻了呼吸,不知不觉间握紧了手,直到对方接通了通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柔惊喜的女声:“小榆姐?”握紧的双手才慢慢松开,原来自己这样的紧张啊,不由得轻笑出来。
“喂?能听到吗?小榆姐是你吗?”对面没有声音答复,任予安怀疑地拿开手机,信号是好的啊,显示是小榆姐打来的,怎么没有声音呢?难道是打错了?正想再次出声询问,对面的贺令榆终于出声了。
“是我,贺令榆。”略微停顿了一下,没有兜圈子:“安安,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天?”
任予安有些激动,她正有事想找贺令榆帮忙呢,没想到对方先找上门了,真是上一秒打瞌睡,下一秒有人送枕头,按下雀跃的心情,强装淡定地说:“好啊,小榆姐,因为今天有课,我现在在学校,你要不下午来学校找我,正好也回一下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