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几人在警局做完笔录,已是凌晨1点多了。警局门口,被抢的年长女性对二人千恩万谢之后才离去,静谧的街道只剩下贺令榆和向旭橪,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明明离得不远,却像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
经过刚才一通折腾,贺令榆已经完全酒醒了,有心想说点什么,但看着对方冷淡肃穆的背影,只得将话语咽了下去。没等多久,司机便把车开了过来,两人沉默地先后上车。
月明星稀,马路上已没有多少行人和车辆,车子平稳又快速地行驶着,斑驳的光影透过车窗落在车内,贺令榆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盯着眼前座椅上的光斑,看它不时地跳动变换。
“你会拳脚功夫?”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随口一问。贺令榆侧了侧身,视线正好对上垂首望来的向旭橪,男人深邃冷寂的眼神,像极了冰封千里无法触及的雪山。
终于还是问起这个了,仿佛等了一晚上的第二只靴子终于落下,贺令榆微颤了下睫毛,嘴角轻抿,“以前学的。”
“是学的防身术,还是其他?在南方学的?马术也是在南方学的吗?”昏暗的环境,按理说是看不清对方的神色的,可偏偏男人的视线和接二连三的发问犹如利剑一样,挟千钧之力让人避无可避。
这是在怀疑她吗?心颤了颤,贺令榆五指轻握,置于身侧,双眸闭了下复又睁开,灿若星辰的眸子定定地回望,不躲不闪,语气平静却坚定:“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就算无法解释那又怎么样,她现在就是真的贺令榆,任何人都无法反驳。
向旭橪看着神色极其自然的贺令榆,漆黑幽暗的眼眸转了转,良久嘴角轻嗤一声:“确实不会怎么样。”坐正了身子,又淡淡说道:“但是哪怕你有身手,也需要分清楚状况,量力而行,一昧贸然出手,不是明智之举。”
没想到对方居然轻拿轻放,转移了话题,贺令榆不由自主地轻舒一口气,今晚她确实有些冒失,可能酒精麻痹了神经,一时脑热就出手了,确实有失考量,她一向能屈能伸、知错就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今晚确实是我太冒失了,不过,”顿了一下,再次看向对方,“幸亏今天有你在,你那几下虽然看似简单,力量和速度都不一般。”
车子停在了贺宅,贺令榆瞥了一眼身侧的男人,见对方纹丝不动,便敛了神色,自行下车,刚关上车门,车窗便落下了,向旭橪隔着车窗平淡地说道:“明天我可能要出差,具体还不确定,这段时间你可以在贺家住着。”察觉到了对方散发出的冷淡与疏离,贺令榆的面容也有些冷,一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她垂下了视线,并未与对方对视,声音同样清冷,言简意赅:“好。”
看着贺令榆头也不回地走向贺宅,高挑清瘦的背影慢慢融入黑夜,直至看不见了,向旭橪这才慢慢将车窗升起,有些疲惫地靠在车椅上,视线盯着天窗,嘴角紧抿,良久才微微闭眼,掩去了眸里的暗沉,低声微不可闻地说了句:“没良心的小骗子。”
平静地过了好几天,贺令榆接到了苏秦的电话,一个算是有进展的好消息。“贺小姐,按照您之前提供的信息,我们查了一下于娇娇的行踪,她最近这段时间去于家疗养院很是频繁,甚至有几次是在我们去过之后,她便紧跟而来。我们用了些手段通过疗养院的护士,了解到于娇娇在打听您的消息,还说看到于娇娇和于医生有过一次很大争吵。”苏秦斟酌了下,接着说道:“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于娇娇想必是知道了您患有抑郁症的事,短信的事很大可能与她有关。”
电话这端的贺令榆,听完了苏秦的汇报,对这个结果并未有多大意外,她坐在花房里,望着面前开的争奇斗艳的花儿,伸手摘下了一朵拿在手里把玩,面色如常地说道:“意料之中,但是我有种直觉,短信的事可能只是其中一环而已。不过,想必对方也知道了我目前的状态,从这段时间我没有收到任何信息便可窥一二,”接着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对方依然想针对我的话,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这段时间还是要盯紧于娇娇,虽然她也不一定是最终的幕后指使之人。”
晚上,贺家突然来了两个意外之客,是向旭柠和童童。望着这一大一小,贺令榆有些惊讶,还没来得及朝两人打招呼,便被姑侄两人抱了满怀,“二嫂,我都快一个星期没有见你了!可想死我了!我在学校可是老老实实地上课,一点都没有翘课哦!”“小婶婶,我也好想你啊!童童这周也很乖的,你怎么不来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