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间,就让孙太后再无招架之力。
满朝文武,连陛下都对付不了,何况是还有一个藏的更深的吴太后呢。
“哀家的答案,能否解于卿心中之疑?”
自始至终,荪歌嘴角都挂着淡淡的笑容,威仪尽显。
“足够。”
“请太后恕臣之罪,臣还有一问。”
于谦垂首,恭敬道。
“但讲无妨。”
她对有操守有骨气有能力的人都分外有耐心。
虽说历史的洪流里,人人如黄沙。
但,黄沙里总能淘出金子,让这条洪流越发熠熠生辉,千万年不朽。
于谦,算是一块金子。
“臣叩首,敢问太后此生所求?”
于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问话的声音却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跪拜,是礼节是规矩。
发问,是胆量是气节。
满朝文武皆知陛下对太后孝顺非常,太后喜,则陛下喜。
可过分的孝顺,有利有弊。
只要吴太后愿意,便能轻而易举的左右朝政,甚至在朝堂上培植亲信搅弄风云。
就像他,莫名其妙间成了大明的权臣。
那吴太后呢,会不会摇身一变成为大明的权后。
“愿以寸心寄大明,且将岁月赠山河。”
“哀家所求,大明繁荣昌盛,山河无恙。”
“哀家之志,不在权势,不在朝堂,于卿安心否?”
于谦心神大震,拱手“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罚。”
荪歌摆摆手“不过是寻常闲聊,说什么罚不罚的。”
“于卿言重了。”
“既然于卿说完了,不如听哀家说说吧。”
“哀家知晓于卿心有大志,忠的是朗朗乾坤下的大明百姓,追求的是千百世的清名,于卿的抱负,哀家钦佩。”
“但,于卿,哀家想说的是,忠于大明百姓和忠于陛下是不矛盾的。”
“你扪心自问,较之于太上皇,陛下可有丝毫不如?”
“他生在民间,长于微末,性子虽有些温吞懦弱,但知疾苦懂悲悯,性子良善。”
“在其位,兢兢业业谋其政,不断的锻炼改变自己,一点点蜕变,努力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无愧于大明历代先祖,无愧于大明百姓的帝王。”
“行事有度,从善如流。”
“也只有他,能这般毫无罅隙的信任你,给予你实现毕生理想的机会。”
“哀家知晓,以你的聪明能干,定能看出陛下那些小算计,的确,他算计你是真,但信任你,给你铺就了一条通天大道也是真。”
不是每个人的当权臣的道路都能像于谦走的这般通畅顺遂。
想想张居正,孤身入局,二十余年和光同尘。忍耐被不公平驯服,隐忍蛰伏,直至熬成规则的制定者,造福天下。
荪歌顿了顿接着道“哀家是陛下的亲生母亲,所言所思必然会有所偏向,但也并非全是私心。”
“于卿聪慧,当明矣。”
“与其心中煎熬摇摆,怀疑自己人生之路是否走的偏颇,倒不如孤注一掷,辅佐陛下成就大明伟业,让你,让陛下,在都成为大明史上浓墨重彩的英雄外,也能成就君臣一生不猜忌,相互扶持前进的佳话。”
“哀家言尽于此。”
“于卿好生思量,莫要追悔莫及。”
“这世上,唯有一个朱祁钰。”
不是所有人都能容忍百姓清名都跃居帝王之上的权臣的。
流传了两千余年的那句民为贵君为轻,古往今来,有几人可以做到。
寥寥无几,少之又少。
若是历史上朱祁钰和于谦在死后有幸相逢,朱祁钰怕是会问于谦一句“是否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