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太碎嘴子了。”
荪歌整理盔甲的手一顿,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碎嘴子?
她在岳飞心中的形象竟然是个碎嘴子?
“辛赞,岳家军前哨的五百背嵬铁骑日出前就已离营,不出多时便可抵达朱仙镇,出其不意的再挫完颜兀术率领的金军。”
“完颜兀术接连受挫,战心已损。”
“他坚持不了太久了,渡黄河逃离已成定局。”
“如此大好的形式,临安的君臣不会看不出来。”
岳飞站在沙盘前,锐气逼人。
荪歌转身“岳将军的话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自己?”
岳飞:不仅是个碎嘴子,说话还难听。
相顾无言,岳飞带着荪歌走出了帐篷。
朝阳攀升,越发明亮。
士卒们的精气神儿,令荪歌诧异又敬佩。
“这群热血对儿郎还真是可爱的人。”
岳飞沉声“是,所以,我一直都相信热血儿郎,难凉热血,失地,必会被收服。”
军营中,不少人对荪歌这个突然出现的亲兵好奇。
荪歌笑的一脸和善,绝口不答,将问题全部丢给了岳飞。
朱仙镇的战报来的很快,背嵬军与金军在朱仙镇的第一次交锋,金军溃散不成军。
岳飞只留给了完颜兀术一条路,那就是彻底放弃开封府,渡黄河,以图来日。
收到战报的岳飞,心气大震,大手一挥,就要整军,全军进发朱仙镇。
可,意外来的猝不及防。
岳飞收到了来自临安的班师诏。
岳飞端坐在营帐内,眉头紧锁,双手紧紧的捏着班师诏,面色深沉如山雨欲来,那双眸子却依旧不服输,不愿就此放弃十数年难得一遇的大好局势,提笔上书争辩,想要劝说远在临安的宋高宗赵构改变心意,再给他和大军一些时间。
上书,八百里加急送往了临安。
“这场赌局,先生怕是要赢了。”
这是岳飞第一次尊称荪歌为先生。
荪歌心中没有半分喜意,只有无尽的唏嘘,只觉得无边的可笑。
岳飞的上书,是岳飞不信邪不甘心的挣扎。
“岳将军是否要在此静候临安回信?”
岳飞果断的摇头“不,时间紧迫。”
“计划不变,大军继续进发朱仙镇。”
“万一,万一陛下只是一时想岔了,被蒙蔽,见到我言辞恳切的上书,兴许会改变心意。”
荪歌冷声道“倘若他就是君心似铁呢?”
“你此番出兵,就是罔顾上意,会为自己埋下祸根。”
岳飞摇摇头,失笑“个人生死荣辱哪里抵得过朝廷北望,克服中原。”
“万一的可能,也得再试试。”
“除非……”
未竟之语,弦外之音,荪歌懂。
大军尽抵朱仙镇,岳飞那颗高高悬起的心未有片刻安宁,就在一日之间接到十二道用金字牌发的班师诏。
诏书上书,即刻二字是那么的晃眼。
并明令岳飞亲赴临安朝见天子。
远在临安的宋高宗,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