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巍峨的玫瑰堡里,一场隆重的贵族宴会正在举行。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格维斯正站在一张长桌前.
长约三丈的长桌上,此刻摆满了各种色香味俱全的食物,美酒、烤肉、水果、糕点,叫的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应有尽有。
长桌前的格维斯此刻恨不得自己能多长两个嘴巴,因为一个嘴巴太影响吃东西的速度了。
将一块烤至金黄香气扑鼻,肥瘦正宜的肉块塞进了嘴里,微微咀嚼,滑而不腻的感觉瞬间充斥整个口腔,味蕾顿时传来了满足的信号。
格维斯满意地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叉子,感觉手上有些油滴,双眼瞟了瞟自己身上的丝绸质地的礼服,又看了看铺垫在长桌上的桌布,最后还是选择那块桌布。
格维斯将身子靠前,找了一个刁钻的角度,双手看似不经意地在桌布上用力搓了搓,将滴在手背上的油腻全部留在了红黄相间桌布上。
格维斯不知道的是,这块红黄相间的桌布只有大贵族才用得起,小贵族就算使用桌布,也只是单调的咖啡色。
擦干净手掌后,格维斯若无其事地拿起用银杯装盛的黄色果汁喝了起来,打算先润润口,然后再继续消灭摆满了长桌的美食。
“真是一群虚假的贵族!”一边喝着饮料,格维斯一边环顾四周,看着大厅中个个衣着华丽,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有的点头微笑,有的举杯抿酒,其间还有抬着托盘的男仆游走,就是没有人在长桌前吃食物。
不过,格维斯浑然不知,自己在环顾四周的时候。长桌旁,腰背挺得笔直,一脸微笑的男仆嘴角轻微地扯了扯,表情显得十分不自然,手上拿着的一块白色方巾没来得及递到格维斯面前。
刚刚格维斯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格维斯毫不顾及形象地粗鲁吃相,有点惊到男仆了,这可是伯爵举办的宴会啊!怎么会有这么粗鲁的人来参加!别人吃烤肉,一个叉子只插着一小块吃,而这位却是用一个叉子插了四五块烤肉,跟个烤串一样,最后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用桌布擦手,这一系列举动都打破了男仆二十年来,建立起来对贵族的认知,三观不保。
神特么用桌布擦手,那桌布整块的价格能买你身上那身行头四五套了好不好,我这里有方巾会送上来的好不好。
格维斯当然不知道旁边男仆的心理活动,连他递到一半的方巾也没看见,那么多食物,那么多贵族小年轻,谁会关注一个男仆啊。
当然就算他知道了也没办法,最多会对侍者投以微笑,因为他目前对贵族各种活动礼仪都是一知半解。
也因为他实在是太难了。
这一个月来,他一直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他记得清楚,他整整吃了天的面包加火腿,虽然也是白面包,那干硬的口感不说,面包壳上偶尔出现的麦壳都快把他的嘴巴戳出口腔溃疡来了,虽然没有达到传说中那种能拿来砸死人,炖着才能吃的黑面包那么恐怖,但在他看来也没好多少。
还有熏火腿肉,完全就是在嚼蜡,满嘴只能尝到一股子咸鱼味,一点肉香都闻不到,真不知道是用什么个法子整出来的。
……
咱又不是什么大恶人,老天爷为什么把我整到这里受罪啊!
其实造成这一切的,是29天前的两个意外,一个意外发生在异世界,一个意外发生在这个世界。
29天前的异世界,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叶枫从菜场买完菜,准备回家,结果在回家的路上,被一道闪电击中了。
而同时,在这个世界,格维斯在自己城堡里,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虽然不高,但是撞到了头,昏迷了过去。
而后叶枫穿越而来,附身在了格维斯身上,而格维斯原本的灵魂,已经不知所踪。
因此,格维斯的身体里,此刻正住着一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那灵魂来自异世界叫做地球的地方,因为一场意外而来,占据了格维斯的身体。
叶枫身为一名地地道道华国资深吃货中的一员,这些天来,他觉得自己的味蕾马上就要被这个世界的食物毒害了,都快抢救不回来了。
直到今天晚上,他才再次品尝到了诱人的美食,让他的味蕾恢复了一些生机。
说起来,他还要多谢此地的主人,也就是玫瑰堡的爱丽丝·琼斯伯爵,如果不是她今晚举办宴会,那格维斯还不知道要被家里那些面包加熏火腿折磨多久。
虽然格维斯身体中的灵魂还不是很适应这种贵族场合,但为了抢救一下自己的味蕾,格维斯还是选择了前来。
听说今晚女伯爵还要在参加宴会的人中选个人作为丈夫。不过这不重要,格维斯是完全不感兴趣的,他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长桌上的食物而已。
他接收原主的记忆相当有限,也在接收过来的记忆里搜寻过,格维斯是没有见过女伯爵的,也不知道女伯爵长得如何模样。
只听说这位女伯爵原本一直在王都最好的贵族学院上学。是在近期,因为老伯爵突然失踪了,才不得不回来继承家族爵位。
这位女伯爵今年刚满二十岁,继承伯爵爵位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要在自己的家臣子嗣中挑选丈夫。
格维斯还在他那位便宜老爹,以及便宜哥哥的对话中偷听到,女伯爵好像是个修炼天才,而且在贵族学院还有个相恋的对象。
总之,总结在一起就是,绝对是个有大麻烦缠身的女人。
要不是知道今天的晚宴上肯定有美食,格维斯是绝对不会来的。他对这女伯爵丝毫不感兴趣。他只是伯爵手下封臣男爵的一个次子而已。连男爵爵位继承的机会都没有,根本玩不起来。
女伯爵还是修炼天才,强得还不是一星半点,谁要是成了她的丈夫,改天女伯爵心情不好,抽上十几个脑梆子,可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