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江面浪高水急,一艘小渔船借着几支火把的光亮,迎着江风正艰难的逆流航行。
怒浪一波接一波不停的拍击,小渔船不时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响,仿似小渔船随时都有被拍碎的危险。
不大的渔船上,此时却坐满了人,船中间坐着一位看上去儒雅的老人,此人正是王荀,其余七八人便是宣誓效忠于他的张将军众人,此时的他们,除却王荀之外,一个个均分坐于船舷四周,正撸起袖子挥汗如雨的用手卖力划动着小渔船。
就在方才,在王荀的示意下,张将军解决掉相爷府管家之后,草草的收拾了下,一行众人便搀扶着王荀急忙连夜踏上回京的步伐。未免夜长梦多,众人便草草偷了只渔船,急匆匆的下了水,岂知夜晚的江水波涛汹涌,怒浪拍的小渔船几乎寸步难行,逼得众人不得不以手为浆,奋力划动着渔船。
数个时辰过后,远处水天相接的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轮红日透着西山的余温钻了出来。
小渔船此时也刚好靠在了对岸,一行近十人除去王荀之外,此刻正一个个随意躺倒在江边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累的都不敢再动弹一下。
风停了,远处东方冉冉升起的骄阳,洒在身上,王荀此时才算是感受到了丝丝暖意;江对岸葱葱郁郁的密林深处,鸡鸣狗吠声中偶尔还夹杂着几声猛兽的嘶吼,众人闻之彼此相视,不由得一阵后怕。
惊魂未定的王荀下意识的紧紧抓住身旁张将军的胳膊,急声催促道:“走,快走,快带老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毫无防备的被王荀这么不知轻重的一抓,张将军一时吃痛,忍不住“啊”的一声痛呼,本能的抬起另只手就要一掌打过去,幸好脑子清醒的早,发现是王相爷抓的自己,这才及时收住了手。不然依着王荀那风烛残年的身子骨,被身为武将的张将军一掌拍下去,即便不死也得落个残废的下场。
相爷有令,此时的张将军也顾不得臂膀处传来的刺痛,只得强忍着身体的脱力,艰难的扶起王荀,招呼众人跟上,背着朝阳,艰难的继续赶路。
回到院落的唐天赐思来想去怎么都有点心绪不宁,“呼…”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唐天赐心里暗叹,对他来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王荀的突然到访,虽然被他随手打发走了,却也动手见了血。
“那个小王爷看样子在朝中地位不低,不知道朝廷会如何处理此事。不知是打算大事化小,还是准备刀兵相见…”,唐天赐暗暗思量着接下来的打算。
无奈的摇摇头,唐天赐索性取来一壶酒,一个人坐在庭院里自斟自饮。
黎明时分,已然有点微醺的唐天赐单手扶额轻轻的拄着石桌,正待稍微闭目养神,门外却传来熙熙攘攘的嘀咕,貌似聚集了不少人,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顿时有人连喊道:“侯爷,侯爷,您起了吗?”
唐天赐睁开眼,听声音门外喊叫之人乃是猎人赵青,眉头不禁一皱。赵青是他的老部下,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一般是绝不会来打扰他的,现在大早上的这么急匆匆赶来想必定是出了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
唐天赐不敢耽搁,连忙起身,打开门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正是猎人赵青,赵青身后,不远处的台阶下此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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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满了人。
举目望去,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正眼巴巴的看着他,见唐天赐目光朝他们这边移来,人群立马来了精神,不管老少,一个个通通站的笔挺,眼里除了期待、激动之外,更多的还是尊重。
唐天赐正欲询问,猎人赵青早已凑上前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随即便回头朝人群中看了一眼。
得到赵青示意,人群立马分开,留出一条路来,接着人群后方便走出四个大汉,抬着一块白布裹着的担架快步来到唐天赐跟前放下,大汉们恭敬的对着唐天赐行个单膝跪拜礼,这才缓缓退回人群。
赵青蹲下揭开白布,里面赫然躺着个人。唐天赐只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昨晚临走前提醒自己小心之人,好像是王荀的管家来着,没想到半夜便遭人杀人灭口。
想到此处,唐天赐不禁有些内疚,如果此人不是好意提醒了自己一句,或许就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唐天赐望着眼前的尸体阵阵出神,胸中一口闷气堵的他心里难受。“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唐天赐叹了口气,这辈子唐天赐最怕的就是欠人恩情,自从战场中崛起以来,这么多年从来只有他施恩于人,没想到这次却欠了个这么大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