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皇帝一通口谕便没了影,朝堂上炸开了锅。
下了朝,文武百官们便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讨论着今日朝堂上皇帝的旨意。
叶云舸刚下殿就被一群人围着道贺,像这些官员多是些品阶不大不小的官,平时在朝堂上也不为党派,能混到如今多是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之辈。
“臣先恭喜五皇子了——”一个官员赔着笑从后面追上来道,“圣上留您代管朝政,看来五皇子为储乃是水到渠成之事啊。”
另一个户部官员从左侧挤了上来道:“早些年臣见皇上让您进户部帮衬,臣就见五皇子做事廉洁奉公,定是成大器者。”
叶云舸头大,赶紧迈开长腿想要逃离,拱手道:“诸位大人过奖了,圣心难测,尔等在这里说的这些话小心被有心人听去落人话柄。”
等到了和宁门,叶云舸的侍从凌风便迎上来向叶云舸揖礼:“五皇子。”
“今日父皇的圣旨你可听闻了?”
“朝上的消息传的向来快。”凌风小步跟在叶云舸身后示意让叶云舸上马车。
叶云舸踏着杌登上马车,沉声道:“盛京要变天了。”
凌风所言不假,南游的事情也很快传到了灵犀殿。
“南下!”叶眠高兴的一跳而起。
“那我岂不是也能跟去!”叶眠抓着郑嬷嬷的衣袖,饶有兴致。
郑嬷嬷向叶眠行礼道:“定然,刚刚礼部传消息来,让奴帮公主收拾行头,到时候跟着仪仗上游船,皇家仪仗一路顺着新凿的运河南下,此等盛况是咱们黎国开国来都不曾见过的。”
叶眠垂睑喃喃道:“那大家都会去吗?”
“还有呢?”
郑嬷嬷老实回答:“皇上是五皇子代理朝政,所以五皇子自然是要留京的。”
叶眠气郑嬷嬷答非所问:“哎呀,那江枫呢!”
郑嬷嬷愣了下,似是一下子明白了,遂笑道:“江枫是也要留京的,五皇子说会给公主安排新的侍卫。”
叶眠得到答复后扭头抱起胳膊就往殿里走,留下句话:“你差人去尚宫府说,本公主身体抱恙,这次南下不去了。”
“公主怎得胡闹。”郑嬷嬷斩钉截铁道:“这可是万寿节,万民朝拜,就算公主不想去,也会有人来把公主绑过去的。”
叶眠不理郑嬷嬷,一头扎进卧榻上。气着气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已是迟暮,莲子候在殿外,听见窸窣声便知是公主醒了,便起身去传膳。
她想着去御花园逛逛,江枫一直守在院子里,见叶眠要出去,便照常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她。
正值夏至,荷叶绿油油的铺满了池塘,初荷正吐露着苞子,引的蜻蜓次次低飞歇脚。
江枫紧紧地跟着叶眠,一丈外的人儿穿着鹅黄色的衣裙,垂头耷脑地模样煞是好笑。
他十四岁便进了暗阁,做了皇室的暗阁卫,至今已过了四年,这些少年郎在束发的年纪便已成为了皇室的利刃,不知为皇室手刃多少人命,他们暗阁的暗卫一贯不能过问杀人缘由,只管做事。
他也没成想到,自从他有意在叶云舸面前展露锋芒之后,叶云舸却没有试图联系自己,甚至被阁里派去给一个公主做贴身护卫,从此不用行日常的秘密任务,倒是惹的不少同僚羡慕。
他们羡慕归羡慕,可只有江枫自己知道,这无疑也限制了江枫的人身自由,他被放在明处,一举一动怕是都有人盯着……这样他真的不好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