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这下谁都保不了喽。”顾知府道着。
看着面前官员得意的模样,再想着方才他所说的一千两银子,再想着何家如今的局面,求了起来:“官爷,官爷!您行行好,再降些,再降些。”
看着面前犯人这么想保住何家所有人的性命,顾知府道来:“那就八百两。”
一听这价格,犯人子墨还是觉得高了些:“官爷,您行行好,再低点,低点。”
顾知府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低点?八百两已经很低了,这一下子给你少了二百两银子,你还与本官说低点。”
犯人子墨再次求情来:“官爷,这...这主要是太多了。要是前几年定拿得出来,可这几年,朝廷收的税多,这...家产都没多少,您再低点。”
看着犯人子墨这般求情的样子,顾知府终究还是降了点来:“那就七百两,不能再降了。”
听着这价格,犯人子墨知晓自己没救了,虽说何家每年能挣个百来两银子,可朝廷一旦收税,这一年赚的银子就只剩下一二十两,若是再碰上知县收刮民脂民膏,那一年剩的银子就没几个银子了。
“怎么?还嫌高啊?”顾知府问着。
见着犯人子墨一脸丧气的样子,就知道拿不出来:“诶呀,完喽,这下彻底完喽。”
“官爷,除了银子有没有什么法子可救?”子墨再抱有希望道。
“这个嘛”看着子墨这般对何家忠诚的模样,顾知府想了个法子来:“那就看你愿不愿意喽。”
“官爷,您说。”犯人子墨一脸期望的看着顾知府。
“你们不是因为海外赚的银子多这才悄悄想把锦缎卖出去嘛,这笔大买卖你们可以做。”
“真的?”子墨有些
不敢相信的面孔看向了顾知府。
“不过……”
“不过什么?官爷,您说。”
“不过这赚的银子分本官一半,如何?”
一听,子墨笑容满面,笑着道:“可以可以。”
看着子墨高兴的面孔,顾知府道来:“莫急,本官还没说完呢。”
“官爷,您说。”
“把你们何家的所有锦缎一并售卖至海外,如何?”顾知府道。
这么一说,子墨又不是傻子,自己虽说没有多少文化,可这会算账、知法的他怎么敢去这样做。
自从禁海令实施后,规定不论地方官员或百姓皆不能出海,出海打渔者挨四十个板子,出海为商者,数目较轻或还未能进行交易的,一旦发现,全家处以绞刑;数目多,且屡次再犯的全家处以凌迟。
虽说都是死,可不一样的就是死法不同,后者比前者更为凄惨,前者至少还可以留个全尸,后者那就没这机会了。
就算锦缎卖得再多,得的银子再多,钱财还没有焐热估计就在那些官的手中了。
“不答应呐?”顾知府又问了声。
见着犯人子墨不吭声,顾知府已经没有耐心了:“不答应就罢了,总之一个字,何家的人保不了。”道了一声,顾知府转身往着牢狱门口出去,走之时还留下一话来:“给本官继续用刑,不必再询问,用到他死为止。”
顾知府的这么一话,郑牢头与那几个用刑的狱卒突然间觉得轻松了许多,只因不用询问,想怎么用刑就怎么用刑,直至他死为止。
“小子。”郑牢头笑眯眯的看向了这犯人子墨,接着再道来:“你小子是我见过最能扛的,也是最忠诚的那个。可惜了,你跟错了主。”道完,郑牢头挥了挥手,两狱卒用起了刑来。
天愈来愈黑,溪桐县城的大街小巷中亮起了煤油灯来。
大街小巷之中,有着这一盏盏煤油灯的照亮,使得路上明了不少。
然,这些煤油灯可不是那个善良的人挂的,而是由县衙出的银子来挂的,这些银子也就是从百姓口中抠出来的。
“今天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何宅的一屋中传来了妻子许以菱的声音。
屋中,一盏光芒很是微弱的煤油灯还在竭尽全力亮着光中,灯里的油已经没有多少了。
何韩盛站立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景儿一话语未出。
以为是丈夫听不见,妻子许以菱再次重复问了一遍来:“今天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等待了片刻,见着丈夫还是未有回答自己的话语,妻子走了过去,站在丈夫一旁,道:“方才问你话,你没听见?”
丈夫何韩盛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着有些气意的妻子,回了来:“不过,还轻了。你想想,就因为他一个人,便要我们何家全家人都赔上性命,你觉得过吗?”
犹豫了片刻,妻子问了来:“可,你放了他,日后官府来找,问是谁指使的,到时怎么回答?”
“放心,我自有法子。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