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白月光的勾芡下,这座位于黑森林边缘的城镇像泛着盈盈微光。
城镇中灯火通明,昏黄的烛光与银月交杂在一起,成为了森林中最大的“鬼城”,仅仅是遥望便令人不寒而栗。
这便是谷邦镇,谷邦镇的外围是有城门的,两排身穿银白盔甲的守卫恪尽职守地站在城门前一动不动,像是两排被风干的雕塑。
林烟收回视线,带着今右在城墙周围打探,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
“喂!站住!”
林烟和今右一同回过头,却见那两排守卫举起武器拦住一名身穿屎黄色皮衣、正准备从城门进入城内的高个子男人。
那是……梁有信?
“我,我想进城,有什么要求吗?”梁有信看了眼守卫手中具有金属光泽的剑刃,咽了下口水掩饰心虚。
那几名守卫看了他一眼,站在最前方的守卫很快抡着武器砸了过来。
梁有信猛地向后一跳。
“喂!很危险的,不讲理啊!”
挥动武器的守卫不屑地咧了下嘴,“谷邦城不允许异教徒入内,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回去。”
“异教徒?什么叫异教徒?”梁有信疑惑道。
那名守卫嘲讽地啐了一声,“你从哪来的小子,连异教徒都不知道,还是说……”还是说你在装傻?
梁有信似乎有些生气了,“我才不是什么异教徒,我是合法的外来公民!”
守卫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在几年前,他们也曾遇到过凭空的城外人,无奈之下,领头的守卫吩咐其他人打开一本手册查找记录。
“你叫什么名字?”
梁有信如实回答,“梁有信。”
那名守卫很快翻到了梁有信的名字,对着领头人附耳说了几句,领头人青筋暴起。
“你都在木屋房产证登记过了,还说不是异教徒,耍我?!”
“斩了!”
面对守卫们粗暴的攻击,梁有信脑子里第一反应闪过了愕然,他从不记得自己与木屋的人有过任何接触,这些天他疲于奔波,光是保命就耗费了全部精力,哪有心思去招惹木屋的主人?
他只是想进城保命罢了,什么时候被登记在了木屋房产证上?
梁有信想要解释,却被守卫愤怒的追击逼的连连后退。
最终解释的话被咽回肚子,转变为一声,“——救命!”
“哎。”
一道敏捷的人影出现一脚踹开梁有信身后的追兵,并且拽着他的衣领飞快地朝远处后退,这些守卫不会离开城门太远,果真发现砍不死梁有信后,所有守卫都退了回去。
他无奈地看了梁有信一眼,像个慈祥的老父亲,“我说你什么才好。”
这时,今右突然出现在守卫之间,抱住守卫们的那本手册,像条小泥鳅一般在守卫之间游走,三两步跳回林烟身边。
“混蛋!把记录册还回来!!”
守卫们的反应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激烈,但为时已晚,林烟和今右早已带着记录册钻进黑森林,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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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
森林中,上气不接下气的梁有信扶着膝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林烟。
“怎么是——你!”
林烟不为所动,“别问,只要知道是我救了你一命就好。”
梁有信被林烟说得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恐怕就是因为林烟这伙人拿了他的猎人凭证,自己的名字才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木屋房产证上。
他气急败坏,“我有液化钢珠!刚刚怎么可能会死!”
林烟眯起眼睛,“液化钢珠,那是什么?”
“……”妈蛋,说漏嘴了。
好早林烟不打算过问,“你刚刚叫得那么惨,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底牌?”他拍了下梁有信的肩,“总之坑你的事一笔勾销了,就此别过,兄弟。”
目送梁有信狼狈离开后,林烟立刻将视线放在了今右手中的记录册上,“打开看看那是什么?今右。”
林烟原本没打算管梁有信的闲事。
那群守卫无法擅离职守,跑出城门过远,而林烟也见识过他的逃跑能力,因此正如梁有信所说,他也不认为那群笨重的守卫能够留下梁有信的狗头。
既然没造成人员伤亡,林烟自然没有愧疚一说,真正让林烟出手的是今右的眼睛,以及她紧紧盯着的那本记录册。
“上面写着许多人名,”今右说道,“梁有信、以及几名看上去像是流浪猎人的名字或代号。
林烟接过记录册翻看,发现只有七个名字被暗红色的笔迹标注,其余人名,全部由金色的墨迹撰写。